烈焰起,焰光明。
照我白衣公子,燃我巍峨宮廷。
蔣厲看著這一幕,不由笑了。
他大步來到天道前方,重重劍影將他托起,將他送至門前。
神火宮的簷與脊上,三十二隻簷獸,六隻脊獸,同時化為巨獸之形,仰天長嘯不止。
“多謝。”他與後退走出門的常樂擦肩而過,大步走入自己的神火宮中。
兩位門將再次向著常樂單膝跪倒,重重劍影托著他,緩緩送下天道。
“蔣爺爺,接下來便全靠您了。我們是生是死,您來定。”常樂自語著,抬手指天。
刹那天開,一線光明來。
那天之痕越裂越大,那光明便越來越濃重。最終,它化而為柱,照耀那如山神火宮。
常樂恭敬一禮,身形消失不見。
現實之中,常樂睜開了眼睛。
此時,那自九天而落的火雲之柱,已然快速縮小,縮小到僅能照射蔣厲一人之身。
蔣裏自爺爺肩上移開了手,握住青焰匕首龍牙,冷冷地注視著遠處那些驚恐的紫焰大能。
他們分散四處,注視著被火柱擊入身體的蔣厲,心中驚疑不定,不知當如何是好。
林野咬牙,握緊了寒山劍。
蔣裏便盯住了他。
蔣裏自然不足為懼,已然不能掌握神火之力的常樂也不算什麼,林野害怕的是蔣厲。
這變化意味著什麼?
林野不明白。
但最大的可能,是蔣厲恢複全部的力量,醫好全部的傷勢吧。
也許,他會恢複到巔峰時的最佳狀態。
此時的他枯瘦如將死病夫,卻還有這般實力,若是他恢複到巔峰……
“趁還未起變化前,出手殺他!”林野緊張大吼著,揮起了寒山劍。
重重寒氣籠罩四方,又漸漸開始集中,於是,尚未恢複火力的常樂與火力不足以對抗紫焰的蔣裏,便感覺身體被重重寒氣封凍,僵硬不能移動,一時間,身上結了一層冰霜。
一道寒山,自空中凝聚成形。
這一次,沒有神火雲柱墜落毀山,亦沒有強悍的蔣武神衝天破山。
這方圓裏許的巨山,隻要一擊,便可湮滅一切,讓蔣家祖孫與常樂長眠在這一片山林之中。
林野眼睛通紅,寒山劍疾揮疾轉,劍鋒向下,猛地一刺。
那山峰便在空中倒轉,峰朝下,如同劍鋒,直向著雲柱中的蔣厲砸去。
蔣裏抬頭,麵色有些難看。
來不及嗎?
常樂皺眉,在心中暗自祈禱:蔣爺爺,拜托您了!
那山峰呼嘯而下,帶著天傾之勢而至,眼見便要“刺”在蔣厲頭頂之時,一道無形的波動突然生成,重疊而起,環環相托,直衝天宇。那巨大的寒山在這波動衝擊之下,搖擺不止,最終呼地一聲直上九天,轉眼不見蹤影。
林野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著天上。
初時他還能感應到那山,但後來,卻再感應不到寒山的氣息。
它未碎,未損,未消,卻飛到了紫焰大能亦肉眼不能見,感官不能知的地方。
那是哪裏?
九天神火重雲之中?
林野打了個哆嗦,低頭再看著蔣厲,心不由自主地狂跳起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喃喃自語著,手竟然開始顫抖。
火雲柱越收越小,最後化為一線,完全落入了蔣厲的體內。
遙遠的大夏國都照日城中,有兩座塔。
塔名國公塔,住著大夏僅有的兩位至尊,兩位無色天火境禦火者,兩位人中之神。
此時,兩襲紫袍在風中飛揚,兩位大人物竟然同一時間疾掠出塔,瞬間飛到九天之上,重雲之下。
他們驚愕地望著遙遠的東北方向,彼此對視,發現對方眼中與自己一樣,都充滿了驚喜色。
“會是誰?”年長而穩重的持國公周春,此時也再無法保持穩重,欣喜地問多年的好友。
“最大的可能,便是蔣厲。”衛國公單正衣想了想後說,“他不是早便有‘神’之稱了嗎?”
“可這麼大的動靜,當不是他一人之功。”周春說。
“當是常樂。”單正衣目光閃爍,滿眼激動。
“又是常樂啊。”周春笑了,“你說的對,他便是聖人。自神火天降以來,第一位聖人。”
“你仔細感應。”單正衣抬頭望著神火重雲,驚訝地說:“天地規則似乎在變,變得更加壯闊,更加……”
周春抬頭望著重雲,一時呆住。
“這……這怎麼可能?他竟然令天地規則再度進化!?”
單正衣望向遙遠的東北方向,緩緩說道:“大夏武道第一人……今後,怕要成為真正的第一人,而不用再加前邊的限製了。”
周春亦望向東北方向,心生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