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殿下。”秦士誌緩緩開口,“長幼有序。父在從父,父終從兄,這道理殿下沒有聽過?”
“他怎麼會聽過?”淩玄風一臉輕蔑,“國相也不看看他的出身,那種賤婢生出來的兒子,又能有什麼教養,又能懂什麼理?”
“你說誰是賤婢?”此時,清流隊伍中走出一人,麵色冰冷,開口便是質問。
秦士誌皺眉。
那是常樂。
常樂緩步向前,盯著淩玄風的眼睛,冷冷說道:“二十殿下之母,乃是先帝親封的莊淑妃。莊淑二字,乃是先帝對其品格德行的肯定與讚賞。你卻開口閉口賤婢、賤婦,又將先帝置於何地!?”
他厲喝作聲,聲震四方,更震動諸人心。
清流官員一個個對淩玄風怒目而視,便是那些禁軍,也不由微微皺眉,覺得淩玄風確實過分。
“我說她……”淩玄風大怒之下,還要爭辯,秦士誌已然開口打斷:“常公子,你並非官身,沒有資格參加國喪。”
莊淑妃確實是先帝冊封,淩玄風若在此事上糾纏不清,便是置疑先帝,便是對“母上”不敬,雖與大事無幹,但終是失禮,必會被天下人詬病。
所以秦士誌才行阻止,將話題引到有利於自己的地方。
“他是我帶來的。”一個聲音響起,接著,一陣風吹過。
蔣厲便這麼出現在常樂身旁,負手而立,冷冷問道:“怎麼,我堂堂武國公,賞臉來參加先帝葬禮,帶個跟班隨從,還不合規矩了?”
“不敢。”秦士誌拱手躬身。
相黨皺眉——這招狠啊!誰又敢挑至尊國公的毛病?
不過……你們也隻能逞逞小威風而已。
他們看著常樂,心裏暗笑。因為他們早已知道,這場戰鬥的勝者卻隻能是他們。
昨夜的神火天降,吞噬了皇宮內的天地神火之力,使得本便病弱的夏帝斷絕了自身神火,最終身死。幾乎所有人都猜到,這必與常樂有關。
試問天下間除了常樂,又有誰能調動天地神火?
他們初時驚恐,後來卻不由狂喜。
常樂這次可真是出了昏招。要知道,他們已然有聖旨在手,夏帝一死,對方便算出動蔣厲,也根本再無法改變現實,常樂一眾卻是輸得不能再輸。
常樂,你還是太年輕了,以為害死先帝,我們失去了靠山,你們便有勝算?
卻不知勝券早已握於我們手中!
他們一臉得意,看著常樂,對於常樂的小小勝利,倒不覺如何了。
“國公請。”秦士誌在蔣厲麵前極是謹慎,躬身抬手示意,請蔣厲先走。
“且慢。”常樂搖頭,“先前淩玄風出言不遜,辱及當朝太後,國相認為該當何罪?”
“當朝太後?”淩玄風一怔,“你胡扯什麼!?”
秦士誌抬頭看著常樂,冷冷一笑:“我隻聽到殿下一時口誤,講出了二十殿下母親的出身,卻並未聽其辱及什麼太後。當朝?當朝哪裏有太後?”
“自然便昔日的莊淑妃。”常樂道。
此言出,四下驚,秦士誌卻被氣笑了:“常樂,你是瘋了不成?”
“當然沒有。”常樂搖頭,“先帝行前已然頒下密旨,冊封二十殿下淩玄華為太子。此際,先帝駕崩,自然是太子持國,繼承大位。雖還未舉行登基大典,但已然等於是天子之身。天子之母,自然便是當朝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