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大怒,你一言我一語,大罵不休。
文越雙手微微顫抖,說不出話。
他越來越覺得,自己是落入了一個陷阱之中。
此時,常樂向著淩玄華一拱手:“陛下,其實我倒可以解釋,為何宮大人前後兩日間,態度能有天地易位般之變化。”
“因為什麼?”淩玄華假裝好奇。
常樂轉頭,望向宮柯,冷冷說道:“震國使臣宮柯、文越,口稱代表震國大帝,為祝賀我國新君登基而來,實則卻是暗藏禍心,要挑撥我國君臣情誼,充當暗探細作,收買官員為震國所用,壞我大夏根基!他們昨夜前來拉攏於我,被我拒絕之後懷恨於心,因此,才會態度大變。”
“竟有這等事?”
“混賬,簡直混賬!”
“這哪裏是使者,分明是盜賊小人!罪該萬死!”
“陛下,萬不可饒過這等奸賊!”
群臣驚訝過後,便是滿腔怒火,忍不住大叫起來,滿殿之中紫焰升騰,藍焰如織,簡直有焚天燒地之勢。
文越麵色鐵青。
宮柯卻全無懼色,冷哼一聲:“常樂,你不要血口噴人!明明是你無端打傷我國侍衛,辱我大震聲名,現在卻反過來誣蔑我二人?簡直可笑至極!”
“你不承認?”常樂問。
“未做之事,如何承認!”宮柯厲聲說。
“你當真沒有遊說於我,挑撥我與陛下之間的關係?”常樂再問。
“自然沒有!”宮柯一副大義凜然的架勢,“你們君臣之間的關係,世人皆知。陛下實是因你之故,方能坐上這張龍椅,若沒有你,隻怕他能否在皇位爭奪中保住性命,都還未可知!他與你何其親近,我們兩個外邦來客,又如何挑撥得了?”
許多大臣聞之皺眉,心中生怒。
這番話可真是厲害,一來推掉了宮柯自己身上的嫌疑,二來,卻是當著眾人之麵堂堂正正使用了挑撥君臣關係的陽謀。
此言出,自然會在陛下心中種下種子,陛下便不免會時時記起。而一想連外邦人都知道自己能登大位,全仗常樂之功,初時陛下或許並無想法,但時間久了,誰敢說陛下不會心生不滿?
到了那時,必又是一場君臣相殘。
但這話一說出,便已算計成,諸人已然無可奈何。
常樂卻不以為意,微微一笑:“好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若不是我早有準備,隻怕還真駁不倒你。”
說著,向淩玄華一點頭:“陛下,能否宣畫部首卿高凡大人?”
“宣。”淩玄華點頭。
宮柯一怔:宣畫部首卿做什麼?
文越卻抖得更厲害了,因為他突然明白,自己和宮柯是完全落入了常樂的陷阱之中。
他想阻止宮柯,卻不知如何阻止;他想跳出陷阱,卻不知怎麼跳出。
不片刻工夫,有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緩步走入朝堂。
他一身長衫,並不華麗,隻如尋常人家衣裝,但氣質卻大異於常人。
他有一張灰暗的臉,雙眼之中透出憂鬱之色,整個人沉默如同萬年之湖,不起一絲波瀾。
他來到近前,向著淩玄華施禮,卻並不張口問安。
這正是大夏畫部首卿,高凡。
淩玄華並不以為意,問常樂:“為何宣高愛卿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