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獸車慢悠悠地在城中轉了半圈後,蔣裏一掠而歸,順窗而入。
“如何?”常樂問。
“進入了一座大府。”蔣裏答,“我記下了位置,問了周圍人,說是遠近有名的馴獸世家,本城首富。”
諸國均有擅長飼養、馴化火獸的馴獸師,這類人地位雖然並不算高,但大多富庶,若為世家,成為一方首富也不足為奇。
“尋個離得遠的客棧住。”常樂說。
蔣裏明白他的意思,點了點頭。等車子轉了幾條街後,他看到一家客棧,道:“就是這家吧。”
常樂立時知會空桑澈。
空桑澈正轉得無聊,聞言終於鬆了一口氣,駕車來到那客棧前。有夥計過來接過韁繩,幫著將火獸車駕到後院,為火獸梳洗喂食。
三人入了客棧,低調地要了三個相連房間,便住了下來。
夜深之時,常樂仔細感應,發現空桑澈已經睡熟,便讓蔣裏帶路。
兩人運起常樂發明的斂息之法,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客棧,一路疾掠而去。
不久之後,穿過小半座城,來到一座大府前。
“就是這裏。”蔣裏落在一處樓簷上,指了指前方。
常樂站在他身旁,打量那大府,目中神火之力湧動,立時便看到百多火獸的氣息正自各處散發,其實不乏強大火獸。
但其中最強的,卻還是那隻“青虎”,即那女子的坐騎。
“你如何會對那女子感興趣?”蔣裏問。
常樂瞪了他一眼:“我對那女子不感興趣。”
“原來那火獸是個母的。”蔣裏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常樂給了他一腳,蔣裏笑著躲過。
樓簷不過咫尺之地,但兩人在其上穩如泰山,縱是嬉鬧,也不嫌空間逼仄。
“這種火獸兼具力量與速度,而且感覺中,戰力當也不弱。”蔣裏說,“你是不是怕震國擁有極多這種火獸?”
“隻怕他們能將之用於戰爭之中。”常樂說,“若能武裝這樣一支騎兵……怕能所向無敵。”
“短時間內,怕不能詳細了解這種火獸的特性。”蔣裏說。
“所以多呆幾日吧。”常樂答。
“空桑澈那邊怎麼說?”蔣裏問。
“我不走,他也不能強逼我。”常樂笑了笑。
“有求於人時,就得低聲下氣啊。”蔣裏歎了口氣。
兩人轉身回返。
第二日一早,空桑澈本打算用過早飯便即上路,卻發現隻有蔣裏來到大堂,不由問:“常大人沒起?”
“一早出去,說是這幾日奔波得有些疲倦,要四下轉轉散散心。”蔣裏答。
空桑澈不由皺眉,但又不敢說什麼。
此時的常樂,已然來到了那大府前,上前叩門求見。
守門的下人來問過,常樂隻說自己是遠來的火獸商人,途經此地,特來拜訪。
來前常樂已經打聽清楚,此府主人姓景,屬於琉璃國馴獸世家景氏一族。景氏一族世代馴獸為生,有獨到手段,在琉璃國極為有名。每年慕名來訪的馴獸師與火獸商人都有不少,像他這般不相識而到訪者亦極多,不足為奇。
常樂來前準備了一些尋常禮物,倒真似是一個普通的火獸商人,並不起眼。
一早便有客來訪,主人家倒有些意外。但出於禮貌,還是相見了。
主人名叫景日初,氣息沉穩而平和,麵帶慈祥之相,與常樂見麵後,便命人奉上了香茶。
“晚輩家中剛開始接觸這門生意,聞聽景家乃本國馴獸世家,正好經過此地,便想著來拜訪一下。”常樂道。
景日初謙虛了幾句,問起常樂情況。
常樂先前早做好了功課,打聽了琉璃國幾處地方的情況,隨意報出一處偏僻小城之名,景日初不疑有他,便與常樂聊了起來。
常樂發現景日初為人謙和,對晚輩也願盡指點之責,心中十分佩服。他與對方聊起火獸馴養之事,景日初便滔滔不絕起來,但常樂對此倒不感興趣,隻是假裝認真地聽了一會兒,便問:“昨日在街上,偶然見到一種火獸,體形與烈岩豹有所相似,但卻全身青毛,似乎更勝於烈岩豹,卻不知是什麼。景前輩可知?”
景日初笑了起來:“你看到的,怕便是我們家那小姑奶奶的坐騎了。”
常樂假裝驚訝。
景日初道:“此獸名為青虎,產自於大震。是大震馴獸世家,經過數代人的努力培育而成。”
“培育?”常樂有些驚訝,“難道說它非產自天然,而是人為雜交而成?”
“正是。”景日初點頭。“尋常火獸,要麼擅長戰鬥而難馴,要麼溫馴而不喜爭鬥,但這青虎卻不同。它既如奔馬健牛一般對主人極是溫馴,又能爆發戾氣化為凶獸,可拉車乘騎,也可駕馭戰鬥,實是火獸中之上品……不,極品!”
常樂心中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