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女子看著常樂,一臉輕蔑。
“好了,宣兒,不要鬧了。”景日初連連搖頭,但看其態度,麵對這姑娘時顯然缺少家長應有的嚴厲。
也對,那一句“小姑奶奶”,已經足以說明問題。
“叔父,他不是說自己是做火獸生意的嗎?好呀。”女子說,“火獸商人總也有幾手調教火獸的本事,且讓他露上一手看看如何?”
“別鬧了。”景日初歎息著勸阻。
女子仿佛不聞,隻是用挑釁的眼神看著常樂。
馴服火獸這種事,常樂當然沒有幹過,但他心中倒是另有打算,於是點頭:“好啊。若我能馴服火獸,這位小姐怎麼說?”
“我向你賠禮道歉!”女子說。
“在下此來,隻為領教景家前輩風采,別無他意,小姐卻說我是來騙錢,著實令人無奈。”常樂搖頭歎息,“我雖不敢在大家麵前獻醜,但為名譽計,卻不得不冒犯。還請景前輩見諒。”
說著一拱手,禮數周到。
景日初急忙擺手:“這是何苦?”
“跟我走!”女子一昂頭,轉身向後院去。
常樂相隨而行。
景日初有些為難,但搖了搖頭,還是跟著去了。
幾個仆人卻看傻了眼。
他們平日裏倒也見多了以拜訪為名騙錢的人,但像今日這般僵持起來的,卻還一個都沒有。
七轉八繞的到了後院,還未至,常樂便先看到了十數道火獸氣息。
院中有十多頭火獸,有大有小,各不相同,但境界都在紅黃之間,都關在一座座鐵柵為門的石廄之中。
“就這頭吧。”女子來到一處鐵柵門前,指了指裏麵。
有沉悶的聲音傳來,接著,一頭黑色的公牛緩步走到門前,抬頭看著女子。
女子望向公牛,目光平靜,那公牛靜靜看了她半晌,便哞地叫了一聲,站住不動。
“這……”景日初皺眉,“宣兒,人家這位公子家裏剛剛接觸火獸生意,你弄隻黃焰火獸讓人家馴,這豈不是難為人?”
“若沒那本事,便認錯滾蛋!”女子說。
常樂緩步向前而來,到了鐵柵門邊。
早有仆人趕了過來,看樣子,是負責照料這些火獸的。女子示意下,那個仆人取出鑰匙,來到門邊,帶著一點看戲的心態,望向常樂,笑著勸道:“這位公子,不然就算了吧。這家夥看起來老實,但真放出來……黃焰境的火獸啊!”
常樂打量那公牛,隻見隱約有黃色火絲自其體內湧出,倒確實是黃焰境。
常樂很早便接觸過野生的火獸,其斂息之技,還是跟火狼學的,自然知道火獸實力強悍,遠超同境禦火者。但此時觀這些馴養的火獸,卻也不過如此。
如此一來,便有了把握,道:“不過也就是黃焰境罷了。”
女子冷笑:“口氣倒不小。放出來!”
仆人看了景日初一眼,女子立時道:“讓你放,你便放!”
仆人急忙用鑰匙打開了鐵柵門,吆喝幾聲,那黑色公牛便走了出來。
火獸都比正常的同類野獸大出一圈,這隻公牛立於石廄中時,因為裏麵黑暗,自身又是黑色,所以倒不顯大,可一放出來,立時便給人健壯威武之感。
這家夥不抬頭時,也有將近七尺高,膽小者怕是一見它那對眼睛,便會雙腿打顫。
但常樂卻不以為意。
他雖然並無馴獸的經驗,但當初更凶的火狼都曾鬥過,再見到這種家養的火獸,隻覺其不過空有一身力氣,根本無甚可怕之處。
既然都是懂得禦火的生靈,那麼就看誰實力更強,誰氣勢更壯吧。
他看著那公牛,眼中隱約閃起點點火光。
這公牛看起來倒也溫馴,出了鐵柵門後,緩步而行,打量常樂,倒並沒有什麼敵意。
“如何馴法?”常樂問女子。
“你牽著它在院裏走兩圈,給它套上車便好。”女子說。
早有一眾仆人過來圍觀,一個個麵帶戲謔之色,等著看熱鬧。
常樂緩步走向公牛,見牛鼻上有環,便伸手去握。
一般人都以為,牛雖健壯,但卻溫和,並不可怕,但其實牛發起脾氣來,可非同小可,因此才有“牛脾氣”一詞。
常樂突然想到自己從前看到的專題片中曾提過:對獵人來說,大草原上最可怕的動物不是獅虎,反而是公牛。這些牛脾氣的家夥,隻要你一槍打之不死,它就會紅著眼一路狂追,要麼是它追上你頂死你,要麼是你打死它,總之就是不死不休。
所以即使是人類馴養的牛,也有一定危險性。而牛鼻穿環,為的就是讓人可以輕易控製住牛——牛鼻柔軟,隻要握住那環,輕輕一拉,牛便吃痛,不敢掙紮。
但這環,恐怕不是所有人都能碰的吧?
常樂目光一閃,悄悄觀察周圍諸人,隻見仆人麵上帶笑,那女子雖板著臉,但眼中也有輕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