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似有警覺,見常樂一腳踢來,便立刻鬆開白狼,飛掠而去。
白狼一得解脫,便翻身而起,望向常樂。
眼中充滿了感激。
隨即,它抬頭向天,身體化為一道白光掠至天空,瞬間變成了一隻頂天立地的巨狼。它狂嘯著衝向奔逃的怪物,將它摁倒在地,不住撕咬。
怪物發出尖銳的嘯叫聲,不片刻間,便被白狼撕成了無數碎片。
常樂心頭一動,收回神念。
現實中,白狼眼放精光,一下跳了起來,身子劇烈地顫抖了幾下後,張口吐出一堆腥臭之物。
那些髒東西裏,有一條黑色的蟲子掙紮著脫離,向著遠方逃去。
常樂抬手放出一道白焰,將黑蟲困住,仔細一看,卻是一隻生有數條細腳,類似蜘蛛的蟲子。
蟲子一現身,便有一道氣息隨之湧起,常樂仔細感應,終於知道自己為何對這蟲子的神火波動有熟悉之感了。
那是妖氣。
白狼看著那蟲子,眼中閃動怒色,突然過去一爪子砸下,便將蟲子砸了個支離破碎。
隨後,卻是滿心喜悅,歡喜得連蹦帶跳,不住長嘯作聲。
常樂看著它,笑了笑:“我沒有騙你吧?”
白狼看著常樂,竟然伸過頭來,向他俯首,可見其極是聰明,甚至知道人類的禮儀。
“不要再傷人了。”常樂說,“走吧,到深山林中去,遠離大路。你不傷人,人便不會傷你。”
白狼點了點頭,幾步一回頭地走遠了。
常樂低下頭,看著那蟲子的屍體,卻微微皺眉。
何時蟲子也可化身為妖了?
作為現代人,常樂自然明白蟲子的可怕。
別看這些小東西極不起眼,你用一根指頭就可以輕易將之碾死,但實際上,這世界上最為強大的生物便是蟲子。
譬如螞蟻,譬如蟑螂。
而且,這種蟲妖竟然還可以寄生於火獸體內,天知道又會不會有蟲妖可以寄生於人體。
想到這點,常樂感到不寒而栗。
蟲妖已死,此事多思無益,常樂也隻能起身,回到諸人身邊。
見常樂安然回來,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這段時間裏,鄧西山和景宣兒都自運神火力量,醫治傷處,如今已經可以站起,勉強走動。青虎傷得雖重,但火獸自愈之力更勝人類,倒也無事。
“多虧了公子。”鄧西山看著常樂,忍不住感慨。
“此事本與鄧大哥無關,鄧大哥卻仗義來助,真是豪傑仁俠。”常樂拱手為禮。
“都是離家在外的人,總當相助照應。”鄧西山笑笑,“我與洪禾九先前也是蒙他人援手,這才能保住一條命,自然應當對別人也盡些綿薄之力,算是回報蒼天不棄之恩吧。”
三人一獸向回走,不久後見到了火獸車。洪禾九急忙駕車迎了上來,關切地問:“怎麼樣?”
“已然無事了。”常樂答。
洪禾九見鄧西山和景宣兒都受了傷,便急忙小心地將二人扶上了車,鄧西山隻搖頭,卻不入車廂,而來到前邊駕車位上,與洪禾九坐在一起。
常樂明白,他是覺得孤男寡女二人在車廂之中,傳出去怕對景宣兒名聲不好,不由暗讚:這人不但有俠義之心,而且心思細密,懂為人著想,實是難得。
常樂上了角馬,青虎相隨在後,一行人繼續向前而去。
“付公子是要去哪裏?”洪禾九問。
“大震王都天都城。”常樂答,“兩位大哥呢?”
“也是去震國。”洪禾九答。“不過我們不去王都,隻是要到邊塞這邊趕幾個集市,試做些邊貿生意。”
常樂緩緩點頭,問道:“洪大哥是做什麼生意的?”
“沒準兒,反正是啥賺錢就做啥。”洪禾九一提生意便來了勁:“春販糧種,夏販寒玉,秋販棉服,冬販皮裘……也就是這麼回事。雜得很。”
“前段時間的雅風珍寶展,洪大哥可曾去過?”常樂問。
“那是自然!”洪禾九來了興致,立時滔滔不絕起來。
有他在這裏吹牛,旅途倒也不寂寞。
但他吹著吹著,便吹到了常樂這裏,開口就說:“要說珍寶展上最大的收獲,卻還是又跟天下第一才子常樂……”
常樂麵上帶笑,正準備聽他如何胡吹,鄧西山已經撞了洪禾九一下,低聲說:“別亂吹牛了!”
洪禾九麵露尷尬之色:“什麼吹牛,我這是……”
“別忘了,現在已近邊關。”鄧西山警惕地望向四周,“誰知道周圍有沒有大震的探子?你不怕給自己惹麻煩,我還怕麻煩呢!”
洪禾九尷尬一笑,不再說常樂之事,轉而說起了所見的種種珍寶。
“怕什麼麻煩?”此時,景宣兒在車中開口,“大震與常樂有仇,便不許天下人提他了?哪有這道理!洪大哥,你接著說,我倒想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