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裏點頭:“這幾天你都做了些什麼?細說說。”
常樂一一和他說起,到最後,蔣裏笑了起來:“你到處拈花惹草,也不怕小嫂子生氣?”
“你怎麼變得和小莫一樣了?”常樂瞪他。
“那姑娘長得如何?”蔣裏再問。
“人高馬大,漂亮得很,性子爽直,與你倒相配。”常樂認真地說。
“滾。”蔣裏一腳踢過來,常樂躲開。
“那位洪爺是個人物。”蔣裏說,“也許將來用得著。”
“說不定。”常樂點頭。“他們琉璃國人雖然一口一個‘大震’地叫著,但我感覺對震國並不是從心裏尊敬。怕的成分居多,不服的成分也不小。”
“空桑氏這邊,你打算怎麼做?”蔣裏問。
“成全便好。”常樂說,“他們終也是震人,終隻會為震國利益考慮。讓他們內鬥、內耗,我們借機崛起便好。”
“我不大喜歡這種勾心鬥角。”蔣裏歎了口氣。
“我也一樣。”常樂說,“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你現在可不在江湖。”蔣裏笑,“明明是身在朝堂。”
常樂又歎了口氣。
“震國百姓與夏國百姓又有什麼不同?”他忍不住說,“這些日子來,我見過不少震人,賢愚善惡,與我夏人並無不同。隻因為一國大帝心生野望,他們便跟著被我們恨上,成為了敵國人。”
“有什麼辦法?”蔣裏說。“他們終是震人,真打起來,自然要為震國考慮。”
“是啊。”常樂點頭,“我隻是覺得無奈。一人之欲,便讓一國人成為他人仇敵,便讓一國人隨之瘋狂,改變人生命運,這便是人類的世界?”
“我不知如何回答。”蔣裏想了想說,“這些問題我甚至沒有想過。我是夏人,便為大夏著想,便為與我一樣的夏人著想。有人來害大夏,我便奮起反抗,和其拚個你死我活。如此而已。”
“不錯,如此而已。”常樂笑了,“既然身為如此這般的人類一員,便跟著如此這般好了。這便是天道。”
“聽起來好了不起的樣子。”蔣裏也笑。
第二日天不亮,空桑澈便來請二人起身,直接上了一輛火獸車,離府而去。
天亮時,車至城門,順利出城。
蔣裏忍不住問:“你不覺得這樣不妥?”
常樂反問:“哪裏不妥?”
“仍是這輛火獸車。”蔣裏拍了拍廂壁,“青虎拉車,未免招搖了些吧?”
“所以才安全。”常樂笑,“青虎是震國第一火獸,有權勢的貴人為顯示身份地位,炫耀權勢,常會想辦法弄到,用以拉車或乘騎。世人都覺空桑氏是六朝重臣,自然不會如此膚淺,若行秘事,自然也不會如此高調,所以乘此車反而安全。”
空桑澈在外聽到,不由點頭稱讚:“常大人好心思。這正是家父的故意安排。”
蔣裏若有所悟,但隨後又一笑:“又是勾心鬥角。我不擅長。”
“你練好你的武便是了。”常樂笑道。“大夏下一個武神,就看你的了。”
“夢想太遙遠啊!”蔣裏假意感歎。
常樂早知空桑氏的聖地不在王都,否則根本無法借自己之力破境——那邊聖地破境,這邊王都裏的至尊國公們便生出感應,傻子也知道是常樂來了。
與空桑寧仁見麵,聽他親口作出承諾,是不可跳過的環節,而空桑寧仁目標太大,卻不可隨意外出,所以常樂必須要曆這趟天都城之行。
空桑氏自然不會讓常樂在王都中幫三位族中長輩破境,所以常樂自然還要再經一番跋涉,到遠離王都之地。
其實空桑氏主要的目的,便是讓三位長輩破境而達至尊,至於聖地破境,顯然是因為聖地遠離王都,便幹脆讓常樂順手而為。請常樂來此一趟,能多得些好處自然是好的。
卻不知,常樂倒反盼著能多幫他們這一把。
讓空桑氏三老破境而達至尊,雖有好處,但也隻限於用以拖延時間。為震國再添三位至尊,對夏國來說,實是無奈之舉,亦是不利之舉。
不過若能掌握一處聖地,便有莫大的好處。
火獸車一路西行,走了數日後,經過一座城,又行了十數裏後,來到一座山中。
“到了。”空桑澈望著那山說。
常樂自窗中外望,隻見那山並不雄偉,倒有些秀麗。
“如何?”蔣裏問。
“並不見聖地氣息。”常樂說。
“我族聖地並不大。”空桑澈說,“隻是在這山中,並非整座山峰都是。否則如何能控於我族之手?”
常樂點頭,示意向前。
青虎拉著車子,一路順坡而上,毫不費力地便來到山上一處開闊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