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桑氏是大族,此時就算門前冷落,但亦不會被世人遺忘。
很容易打聽到了空桑氏府門所在,常樂便信步而行,來到那條街上,轉了轉後便向遠走。
不久,便有人跟了上來,常樂故意來到僻靜處,那人便向前見禮。
“蔣公子讓小人帶大人入府。”那人道。
常樂點頭,隨其而去,自一處偏街小門進了府中。
一座大堂內,常樂見到了蔣裏和空桑澈,空桑澈一臉的幽怨,上前道:“您總算是趕來了。”
常樂淡淡一笑:“讓澈兄久等了。”
空桑澈並沒有追問常樂為何離開,又去做了什麼,隻是引著常樂和蔣裏一路來到內宅一座堂內。
堂中一位五十餘歲的老者,起身迎上前來,空桑澈忙介紹:“這位是家父。”
常樂上前見禮,老者拱手:“老夫空桑寧仁,見過常大人。”
雙方落座,空桑澈親自奉上茶點。
一路上,常樂也曾打聽過空桑氏之事,知道當代空桑氏的家主便是這位空桑寧仁。
空桑氏族人遍布朝中,“容桑府”自然遍布各地,便在王都中也有數處,但一提“空桑府”,王都百姓卻均知是說空桑寧仁的府邸。
空桑氏中,自然有許多耆老,但並非全部在任官職。空桑氏能曆六朝不衰,自有其朝堂生存之道,臣子勢大,向來會為帝王顧忌,因此空桑氏曆代高官都不久坐,至一定年齡後便退下頤養天年,免得被帝王猜忌。
但六朝經營之勢,卻非同小可,空桑氏族中自高至下,官員遍布朝堂,上位者退下,自然有族中新人接續而上,所以不衰。
這些耆老退居幕後,為後輩出謀劃策,發揮的力量,卻更勝在身在朝堂之時。
更有一部分於修煉一道上極有才華者,根本不入朝堂,隻是潛心修煉,成為空桑氏不倒的支柱。
但最近,空桑氏卻是青黃不接,本族老國公身故之後,後代未能接續,致使族中無至尊。再加上因與震帝意見不合,遭受打壓,已然到了亡族邊緣。
此代族長空桑寧仁,本是內閣核心成員之一,重臣之中的重臣,但現在卻被借故免官歸家,等候朝廷調查之後發落。
眼見大族將衰,空桑氏如何能甘心?
所以,在聽聞蔣厲因常樂而破境的消息後,才會動了這樣的心思。
常樂此時心中有數,卻不主動開口。
空桑寧仁先閑聊了幾句,有意無意打聽常樂之前的行蹤,常樂巧妙地來幾句帶過,既不失禮,又沒有泄露半點消息。
空桑寧仁心中暗讚,知常樂幹練,年經雖輕,但已然有朝堂城府,幹脆開門見山:“不是老夫多事,實是大震與夏國之間已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大震上下對常大人更是心存殺意,常大人在大震的時間越長,便越危險,行事當要謹慎才好。”
“多謝提醒。”常樂點頭。“既然如此,咱們便不要客套,商議一下破境之事吧。”
“外界傳言,貴國蔣武神破境,皆是常大人之功?”空桑寧仁問。
常樂淡淡一笑:“是蔣爺爺學究天人,在下也不過隻是助了他一臂之力而已。算不上什麼功。”
“那麼聖地破境之事,總是真的吧?”空桑寧仁笑問。
“諸國聖地,本便非同凡響,在下也隻是助了它們一臂之力而已。”常樂答。
“常大人說話還真是滴水不漏。”空桑寧仁一笑,“但隻要有一分希望,我們都要全力一試。老夫也不想浪費時間,讓常大人於險境中多留——常大人若能助我族三位長輩破境而達至尊,助我族聖地破境,空桑氏必念大恩,全力阻止陛下侵略夏國之心。更可暗中與夏國通商,在不違背大震主要利益的前提下,盡力幫助夏國。”
常樂緩緩點頭:“有您這句話,便足夠了。”
他自不會相信,空桑氏自此就成了夏國的朋友,但隻要空桑氏能阻撓震帝的野心幾年時光,他便能將夏國變成真正的富強之國,能讓雅風諸國團結一致,不給震國任何機會。
便算到時要戰,做好了一切準備的夏國,也有與震國一戰之力,好過如今這般便是想準備,也無力應對。
“敢問空桑氏的聖地在何處?”常樂問。
“明日,澈兒便會帶常大人趕赴聖地。”空桑寧仁道。
“好。”常樂點頭。
辭別空桑寧仁,蔣裏帶著常樂一起回到居處,卻也在內宅之中,伺候兩人的全是空桑氏本族人,而非尋常仆役。
表麵看,這是表示對常樂二人的尊敬,但實際上,也不過是害怕外人泄露了消息而已。
兩人進屋坐下,蔣裏問:“那件事如何了?”
“不錯。”常樂笑笑,道:“青虎的脾性、優勢、弱點,以及種種習性,我都已經了然於胸。就算震國組建起一支這樣的騎兵,我也有把握輕易破之。”
蔣裏環顧四周,身上青焰微動。
“不必。”常樂搖頭,“我說話之前已先感應過。他們有求於我們,是不敢做任何逾禮之事的。這裏沒人監視,亦無什麼工家法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