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並非隻是大將軍的住處,與一般的府衙相似,前方是辦公之處,後方才是家眷居所。
常樂來到將軍府前堂,發現這裏與一般衙門大堂倒沒什麼不同。
大夏官製,邊關不設府衙,不以文官牽製武將,而由武將代理一切文官之職。
這是信任,也是讓武將能感念朝廷之恩,安心全力守關的手段。
常樂要柴義先坐到上首將軍案後,柴義先哪裏敢,急忙將常樂請到案後主位坐下,自己恭敬立於堂前。
一眾邊關武將,都聚齊於堂中,在柴義先身後肅立垂首。
常樂坐在案後,問柴義先:“華將軍有傷在身,不便站立,可否賜座?”
“是!”柴義先急忙點頭,著人搬來大椅,讓華延廷坐臥其中。
明宣義和錢小花都是滿麵激動,侍立於華延廷兩旁。
“張海是哪個?”常樂目視諸將,沉聲問道。
“末將在!”一個立於後方的將軍急忙向前,抱拳躬身,顫抖不止。
“你負責關中刑獄之事?”常樂問。
“是!”張海連連點頭。
“既然如此,平素為何不去牢中監督視察?”常樂問。
張海道:“末將冤枉……”
常樂麵色一沉:“冤枉?獄中牢子為何要冤枉於你?”
張海張口欲言,常樂先道:“想好在說。我便是自獄中而來,你不是不知。”
張海汗流滿麵,望向柴義先。
柴義先急忙拱手道:“大人,張海玩忽職守,末將監察不利,願領責罰。”
常樂不置可否,望向華延廷,問:“華將軍一身是傷,如何會受這般大刑?是因為不認秘藏重犯之罪嗎?”
他看著華延廷問,其他人自然不敢代答,柴義先皺眉,亦不敢隨意插嘴。
“不是。”華延廷搖頭,“末將收留他們二人時,便知自己違犯了國法,所以事發之後,便即認罪,並未抵賴。”
“那為何還會受刑?”常樂問。
“稟大人……”張海張口欲言,常樂冷冷打斷:“我問你了嗎?”
張海嚇得一個哆嗦,急忙低下頭去。
華延廷怒視張海,道:“當初監管邊貿進出關之事的副將之職空缺,張海與末將一同競爭,卻未能爭過末將,因此對末將心生怨恨,一直便想找由頭加害。但末將平素行得正走得端,才使他無法得逞。這次落在他手裏,他豈能放過?人人皆知陛下與常大人過去深受相黨之害,對相黨深惡痛絕,所以隻要給末將冠以相黨之名,便可隨意處置,雖有違律條,但便算是朝堂上可以麵君的大員,亦不敢過問此事,所以他才有恃無恐!”
“我自然是恨秦士誌的。”常樂緩緩說道。“但我恨他,是因為他為一己之私,陷大夏萬民於水火;為一人之利,卻陷我大夏於不利之境。我恨隨他為惡者,但我不恨迫不得已向其示好者。你們當知道,當初我也曾向秦士誌示好,是不是我也該被問罪?”
“大人此言差矣!”柴義先急忙搖頭,“大人當初是抱有大誌,為除奸相才虛與委蛇……”
“我那時無神力在身,蔣爺爺亦未達至尊之境,我憑什麼來除他?”常樂打斷他的話,“最初那時,也不過是因他勢大,而我隻是小小一介平民,無力與其對抗,為求自保才虛與委蛇。這卻與世間許多官員為保自身,不得不對他百般奉承沒什麼區別。”
常樂自己如此說,別人自然不能再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