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義先隱約感覺到不妙,不由又擦了把汗,道:“可……可大人後來,公開與奸相翻臉,實是大義之舉,為天下人敬仰。”
“相黨群獸自然該死。”常樂說,“其親族,若是曾借他們之勢為惡一方,亦當問罪。可是似明家這般,平素與相黨親族並無往來,亦未曾仗勢欺人者,為何卻要受到牽連?這便是有人借除相黨之機,而大行索賄、坑害、構陷之舉!此舉,與相黨何異?”
他聲音轉厲,諸將不由汗如雨下。
“我與陛下之所以恨相黨,便是因為他們行盡了這等損國利己,食人自肥之事!”常樂厲聲說,“如今我們合力除了相黨,卻又有與他們一般無二之人跳了出來,豈不是將我與陛下除奸之舉,毀了個幹幹淨淨?”
“末將有罪!”柴義先二話不說,直接跪倒在地,重重磕頭。
他如此,身後那些將軍哪還敢站著,都跪了下來,紛紛叩首。
“你有何罪?”常樂看著柴義先,冷冷問道。
“末將捉拿朝廷通緝要犯,雖是份內之舉,並無過錯,但在緝拿過程中,卻以私利為先,要挾……”柴義先顫聲說。
“好了。”常樂一揮手,打斷了他的話。
他知道柴義先是打算將實情直接逞上,而並不想遮掩隱瞞,所以才行阻止。
他並不打算讓柴義先將此事坦白出來,搞得眾人皆知。
此刻,他望向張海,沉聲問:“張海,你可知罪?”
“末將知罪,知罪!”張海叩首作響,嚇得麵無人色。
“去甲,免職,押入大牢,依律處置。”常樂沉聲說。
張海嚇得癱倒在地,卻不敢再喊一聲。
世間誰人不知,當年權傾天下的秦士誌,是被當時身無官職在身的常樂一劍斬殺的?
一國權相,常樂殺起來都不眨一下眼,不思量後果,殺一個小小的邊關副將,又如何會有什麼顧忌?
張海不僅明白這一點,更明白自己傷了常樂的人,已經是犯了官場大忌,能保住這條小命,已然是萬幸。
那麼,他哪裏還敢叫喊什麼?
他隻能怪自己時運不濟,恨華延廷命好,竟然攀上了常樂的高枝。
卻不知,一切禍福,皆自自身而來。他若不行不義之事,又如何會有今日?
不等柴義先吩咐,當即有軍兵上前,將張海按住,扒掉其身上鎧甲,以繩索縛了起來。
“柴將軍。”常樂望向柴義先。
“末將在!”柴義先叩首於地。
“你的人,便由你來動手吧。”常樂道。
“末將遵命!”柴義先再次叩首,起身後抬手,向著張海放出一道紫焰,封禁了張海的神火宮。
囚禁禦火者,單靠枷鎖毫無意義,還要有高手以神火封禁神火宮。常樂讓柴義先動手,是給他留了麵子。
軍兵架起張海,直接押了下去。
明宣義和錢小花看著張海被拿下,滿麵激動,心中湧起一陣快意。
錢小花望向常樂,投去感謝的目光。
“諸位可知張海犯下了何罪?”常樂目視下跪諸將。
諸人哪裏敢亂開口?
柴義先略一思索,道:“其一,張海借除相黨之事,構陷同僚,公報私仇;其二,張海借職權之便,違法刑責囚犯;其三,張海玩忽職守,對監牢之地疏於管理。依大夏律,三罪之中犯了任何一條,便可免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