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武者俯下身子,看著左宣楠的臉,搖了搖頭:“這還是昔日高高在上的左少爺嗎?”
“求你了……”左宣楠顫抖向後,伏地磕了個頭。
武者笑了:“抱歉,左少爺。今時不同往日,您現在是階下囚,能活著便已經不錯,就不要奢望太多了。”
“求你了,求你了!我妹妹快死了,求你了!”左宣楠一個勁兒地磕頭。
武者笑著站了起來,冷冷笑道:“前山後山相距遙遠,我們兄弟總不能白給你跑腿。這樣,你先叫一聲‘爺爺’聽聽,我們高興了,興許便幫你的忙了。”
左宣楠抬頭看著武者,一時說不出話。
“哥……不可……”
牢內枯草墊上,傳來虛弱的呻吟聲。躺在草墊上的左宣紅,用盡力氣搖著頭。
左宣楠轉回頭看著妹妹,見昔日那張明麗的小臉此時已黯淡無光,那一對有神的大眼睛也已經失去了神采,眼淚便止不住地往外湧,一咬牙,轉回頭衝著鐵門外叫道:“爺爺!兩位爺爺,求你們救我妹妹!”
左宣紅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熱淚順眼角而落。
兩個武者站在鐵門外,哈哈大笑。
“這便是當初威風不可一世的左少爺?”
“可不正是他?”
“他叫咱們‘爺爺’,那咱們可不成了本門大長老?”
“誰說不是?”
兩人笑出了眼淚,搖著頭笑著,轉身欲走。
“二位!”左宣楠抓住鐵柵大叫,“二位答應過我的!”
“答應你什麼了?”一個武者轉過頭,輕蔑地說:“我隻說‘興許’。興許是什麼意思,你聽不懂?”
“你們……”左宣楠怒火攻心,但竟然咬牙忍了下來,隻繼續懇求:“求二位大哥發發慈悲吧。”
“大哥?先前不是叫爺爺嗎?”一個武者道。
另一人立時大笑起來:“來,再叫幾聲好聽的,‘興許’我們便真的發慈悲了。”
左宣楠抬頭看著他們,問:“二位想聽我叫什麼?”
“哥……”左宣紅痛苦地叫著。
左宣楠隻當沒有聽到,仍看著二人。
“叫……”一個武者在思索,另一個則走到鐵門前,衝同伴一擺手後,將一隻腳伸到鐵柵中央空隙內。
“來。”他指著自己的腳說,“將老子靴子上的灰舔幹淨了,老子便幫你去叫人。”
另一個武者一怔,低聲說:“這……這有些……”
那武者擺手一笑:“咱們得看看左少爺的誠意如何。意誠則事成,意不誠則事亦不成嘛。”
他看著左宣楠,冷冷道:“舔。”
左宣楠伏在鐵柵前,看著那隻黑色的靴子。
“哥!”左宣紅用盡了力氣大叫一聲。“不可!”
左宣楠怔了一會兒,突然笑了。他擦去眼角的眼淚,點頭道:“好,我心誠,極誠,請大爺您一定要幫忙!”
說著,他湊了過去,以雙手捧住那隻腳,慢慢低頭。
鐵門外的武者,情不自禁得意地放聲大笑。
但那笑聲卻在半途戛然而止,因為那一顆人頭,已然被一道飛掠而來的流光擊穿了一個洞。那武者瞪圓了眼睛,張大了嘴,身子僵硬地向著後方倒下。
“什麼人!?”
他的同伴驚恐大叫,方及轉身,一道人影已然掠至近前,一隻戴著薄紗手套的手掌按在他臉上,將他直接按倒在地。
左宣楠愕然抬頭,見到的是黃勇帶著怒氣的臉。
接著,他看到常樂大步走到門前,對著門內的他輕聲的說:“左兄,讓你受苦了。”
左宣楠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許久之後,他“啊”地大叫一聲,撲到鐵柵門上,伸出雙手,抓住常樂的手,哭道:“常大人!常大人啊!求你,求你快救救我妹妹,救我妹妹!”
他泣不成聲,哭成淚人。
“左兄請閃開。”常樂輕輕拍著他的手。
左宣楠急忙爬起,閃到一旁,常樂抬手一揮,一道金光化而為劍,將那鐵柵門一分為二。他一掌將殘門擊倒,大步進入牢中,隻見草墊之上,左宣紅正費力地抬起頭來。
“是你?”她一臉的驚喜。
看著此時她灰暗的麵容,想到當年相遇之時,常樂心裏有些酸楚。他微微點頭,蹲在她身旁,手掌用力握住她的手。
一道道藍焰火力順著他的手傳進了她的手,傳入了她的神火宮,輕易破開了那宮外重重的封鎖。
刹那間,左宣紅體內神火升騰,神火宮快速地將一道道火力送至她全身各處,那受寒受苦而變得虛弱的身體,快速地恢複,漸漸有了往日的力量。
左宣紅激動地坐了起來,一把拉住常樂的手,許久說不出話來。
“沒事了,沒事了!”左宣楠激動地撲過來,跪倒在地,便要向常樂磕頭。常樂急忙將他拉住:“左兄,你我之間,這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