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古舊的圍牆就在眼前,我坦然走了過去,對著鏡子,踢出一記鞭腿,也許這一腳會劃破我的腿,會割裂腳上的血管,也許會令我深陷到,這件本可以抽身的事之中。因為我終究不是十年前的某軍偵察專業裏的軍區比武尖子了。十年,可以令許多東西鬆弛下來,無論從思想到肌肉。但我想,我應該踢。
公司的入門處,蕩漾著月光的玻璃鏡子碎片,散落了一地,我對著碎片輕蔑地笑道:“我接受你的驚訝。”然後我走進陳文礴的房間裏。
正要把一道符貼到自己額頭上的衝虛,終於因為我扭脫了他的手關節而無法達到目的,他另一隻手上的木劍,也因為同樣的原因而掉到地上。
當然我扛起他之前,為了免於他掙紮,我在他的頸動脈上砍了一掌。
我用空著的一隻手,對著銅鏡,整了整我的長發,擠了一顆現在很難在我臉上發現的青春痘。
我難道不需要也把這麵銅鏡打破再走嗎?
我為什麼要打破它呢?它隻不過是一麵銅鏡罷了。
我扛著衝虛,走到銅人陣,幾個保安陪著陳文礴在那裏,當保安了解了我們是因為深夜加班後在林蔭道上摔倒,表示了將會向學校反映,多裝幾個路燈之後,我們上了計程車。我幫衝虛接上手骨的疼痛,甚至不用掐他人中就可以讓他醒來,這時手機響了,一瞧是家裏的號碼,應是方晴擔心我打來的。
我按下接聽鍵,手機裏傳來保姆小蘭的聲音:“先生果然高人,著相與否,混然一心,以浩然正氣破幻境,以旌旗百萬之勢破重圍而出。妾本欽佩,然踏月前來,卻又因何杯茶未沾便奪門而出?”電話裏的聲音頓了一頓,一聲幽幽的長歎,又道:“唉,必乃賤妾出身低微,禮數不周,待慢先生,思前想後,不知所措,惟有登門負荊請罪,今已到貴府,還望先生速來教我。”
我條件反射地掛了電話,打了個電話回家,接的是方晴,我和她簡略地說了這件事,她聽罷和我說:“沒什麼事的,小蘭也沒事,一直和我在下棋,你別上當,不要忘記,家中的風水局都是我設的,我當時去定購法仔,也是算過它的出生時辰的。自保我想還是可以的吧。”
掛了電話,我長舒了一口氣,但電話又響了,還是家裏的號碼。一接電話,卻又是那個莫名的聲音,我強定心神,笑道:“卿本佳人,落落間,大家之雅,其韻繞梁,何因不期而訪乎?”
電話裏的聲音道:“哦?敢問先生意下若何?如有所示,妾當從命。”
我望了望剛剛痛醒的衝虛,和驚惶失措的陳文礴,苦笑道:“善,不若便約陳君案前如何?”
“好,依先生所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