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冷冷地看著他,“小七,你追隨了我這麼多年,應該清楚我定下的這些規矩。如今你壞了規矩,就算是我的親人,我也一樣不會徇私。”
“大哥!”小七的臉色變了。
“要不你就留在這裏,從此和我們恩斷義絕。要不你就照規矩來。你自己選一個。”流光的聲音裏帶著不容反抗的威嚴,“誰要是給他求情就和他一起走。”
其餘幾人麵麵相覷,也不敢再多說什麼,顯然是極為了解流光的性格。
小七猶豫了一下,額上的冷汗涔涔而下,最後還是一咬牙,從腰間拔出了一柄匕首,朝著自己的左腕用力砍下!
一時血光飛濺,他的一截手掌竟生生被自己切了下來!
幾人趕緊上前幫他止血,流光掏出懷裏的藥瓶放在了他的麵前,麵色變得柔和了一些,“這是止血的聖藥,擦上去會快得好些。小七,你不怪我吧?”
小七忍痛道,“大哥,我怎麼敢,這次是我壞了規矩,是我自作自受。”
流光滿意地點了點頭,示意那羅和他一起先離開這裏。
那羅默不作聲地跟著流光走到了他的帳中,他還破天荒的讓人送來了現煮的奶茶讓她壓壓驚。那羅不客氣地捧著熱乎乎的奶茶連喝了幾口,心情似乎也稍微平靜了一些。
“那個人……真的不要緊嗎?”她小聲問了一句。
“應該死不了。”他頓了頓,“小七算起來應該是我的親表弟,他已經追隨了我這麼多年,犯這樣的錯還是頭一次。”
“那……為什麼不饒了他一次?他或許隻是喝醉了酒一時發昏……”她也不知道為何反倒為那人說起了情。
“既然知道自己喝醉酒會發昏,那就更要有控製能力。不然的話,將來死在誰手裏都不知道。”他的神色一凜,“無以規矩,不成方圓。若是我饒了他這一次,以後壞了規矩的人也就不再有所忌憚,由此就可能會有越來越多的人破壞規矩。”
那羅第一次看到露出這樣認真表情的他,不禁有點微訝。
帳內的空氣似乎一下子變冷了,兩人默然相坐,誰也沒有再說話。
“上次你說,去長安是想見一個賠上性命都要見的人。”他又再次開了口,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莫非是那個姓傅的小子?”
她微微一愕,脫口道,“你還記得他?”
“那次可是我將他護送到長安的,怎麼會不記得?你那時年紀雖小,倒也已有幾分膽色,難怪這次敢威脅我。”他看了她一眼。
那羅猶豫了一下,心想如果說是找樓蘭大王子,必定又會引起他的不快,於是就幹脆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
他的笑容中似有幾分譏俏之意,“想不到你對他倒是一片癡心。不過據說傅介子現在已是大漢的平樂監丞,恐怕早將你忘了個幹淨。”
那羅從他的話裏飛快捕捉到一個有用的信息,傅介子現在已是平樂監丞了嗎?那就是說,隻要找到平樂監所在,就能找到他,也就能見到伊斯達了?
見她忽然麵有喜色,他又冷哼一聲,“等到了長安城,你可別再纏著我了。我對你,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將來如何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接下來的一路上,基本上也還都算順利。即使是遇到了一些小小的突發情況,流光也能鎮定應對,總算是有驚無險地帶著整支商隊到達了長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