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裴淑晨在陳可禮家的地窖中找到,肥碩的陳可禮卡在地窖中,見到東窗事發,竟是嚇得尿了褲子。
掌門裴玄庭憐憫這對孤兒寡母,最後決定等裴天伯身體恢複便將其母子送到搖光洲最北邊的苦寒之地,終生不得返回。
而對於陳江送和裴淑晨而言,她二人曾一起經曆過生死也不離不棄,這般風波卻如一劑略苦的調味,隻會成為二人婚後的一抹美好回憶。
夕陽西下,暮色漸濃,初更鼓響,各家掌燈。灶台村中此時熱鬧非凡,各家各戶都提了雞鴨魚肉去老陳家道喜。
老陳家的院子並不大,擺不了幾桌酒,村裏人便各自從自家搬了桌子,一張張鋪開,從老陳家的院子裏一直延伸出來,俯視而下,小半個村子都鋪滿了酒桌,實打實的流水席。
陳可吉和老伴兒張得喜在門口迎送賓客,兩人臉上可算是樂開了花。他們老來得子,好不容易把這寶貝兒子養大,又娶了屠神派掌門的千金,那是幾輩子也修不來的福氣,自然是眼笑眉開,不能自已。
二鼓時分,陳江送與裴淑晨雙雙身著火紅禮服行成婚之禮。
三叩禮成,送入洞房。
賓客推杯換盞,劃拳行令,直到三更天才陸續離開,自是不提。
此時老陳家院子裏燈火闌珊,萬籟無聲,唯有那草叢裏的蟈蟈似乎還沉浸在婚禮的喜悅中,兀自鳴叫。
“老頭子,怎的沒個動靜?莫不是已經完事了吧?”
“蠟燭尚且亮著呢,肯定沒完事!”
“我兒從小便不太靈光,也不知道會不會!”
“此是本能,怎可不會?對著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不用想就知道該如何做了!當年我娶你不也什麼都不懂嗎,一看到你就……”
“去去去,哪壺不開提哪壺,沒羞沒臊,老不正經!”
“那你又正經到哪去了?哪個做娘的躲門口聽兒子兒媳洞房的?”
“還說我?我偷聽還不是為了你老陳家能早日添丁、延續香火嘛!”
躲在新房門口偷聽的便是老沒正經的陳可吉老兩口子。
張得喜望著窗中印出的搖曳燭影,摸摸自己皺巴巴的臉,感歎道:“唉,也是咱兒子傻人有傻福,能娶到屠神派裴家的千金,看看兔妮兒長得多可人,真有我當年的風韻!”
陳老頭自也是眉眼笑彎,今日還喝了不少酒,此時卻邀功道:“那還不是我把兒子教得好,不然就憑咱兒子那傻氣,裴掌門定是一百個看不上!”
張得喜卻是不依了,自然不能把功勞讓老頭子搶了去,趕忙拆台道:“你省省吧,兒子要是都聽你的,哪裏還會行醫治病呀?要不是兒子一心為兔妮兒的病苦學醫術,兔妮兒也不會死心塌地,這樁婚事也不能成!都是咱兒子自己聰明,自己有福氣,和你個糟老頭一點關係也沒有!”。
“你……”
陳可吉正要吹胡子瞪眼,卻聽得北邊一聲炮仗響,心裏尋思,這麼晚了村裏還有人結婚不成?再一想,才明白過來,這是屠神派遇敵所放得號炮,也不知多少年沒用過了。
陳可吉跑出院子,站到高處向北觀瞧,隻見北邊靈岩山腹地之中火光漫天,竟是兔兒莊!
此時不少村民聽到響聲也陸續出來,見靈岩山上著火,皆是議論紛紛,不知該如何是好。
陳江送挾著新婚妻子裴淑晨也出來了,兩人都是披著禮服出來的,裴淑晨的臉顯得有些蒼白,不知是不是今日累著了。
那著火處便是屠神派的居所,兔兒莊,也不知出了什麼事情,火勢並不小!
“啊……爹爹!”裴淑晨臉色本就不好,又見兔兒莊失火,不知父親裴玄庭此時如何了,一著急,便昏了過去,陳江送連忙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