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鄺大業教授通完電話後,張劍東一看時間,已經是中午了。
按照原來的約定,薑皓清臨終前最後診治的那位病人賴元章先生即將來到島上,接受“診治”。於是,張劍東便將薑皓清的助手高豔玲,叫到了書房。
“高豔玲,下午的工作,得需要你多多配合了。”張劍東看著眼前此時略顯緊張的這個年輕的女孩說道。
“恩,我一定盡力。”高豔玲咬咬牙說道。
看得出,她感到了很大壓力。
午飯後,黎東燕款款走進書房。“張警官,我最近心裏特別煩悶。下午想去海邊走走。如果您有什麼事情,可以跟我電話聯係。”
“黎女士,請便。”張劍東回答道,“不過,下午一位病人要來看病,您不需要跟他見個麵,代表薑先生……”
“沒必要了。”黎東燕打斷了張劍東的話,轉身就離開了。
看著黎東燕焦急而匆匆的背影,張劍東再次感受到了因為下午賴元章的即將登島,而似乎給某些人帶來的恐慌和緊張。
一個小時後,禿頂的賴元章來到了島上,在齊東來的迎接下,來到了大宅,直奔書房。
一進書房,賴元章吃驚地發現,書房裏隻有不見薑皓清,卻隻有他的助手。
正在賴元章遲疑之際,高豔玲像薑皓清接待賴元章那樣,端來了一杯紅茶水,遞到了賴元章眼前。 “賴先生,您好。歡迎您來到這裏繼續接受治療。”
“你好。”賴元章雖然嘴裏回答著,但卻依然滿臉不解,環顧書房四周,問道:“薑醫生呢?”
“我的老師薑皓清老師,已經突發心髒病去世了。”高豔玲盡量用平緩的語氣回答道。
“啊?”賴元章像見了鬼似得,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
“薑老師臨終前,特地把您的情況跟我交代了。並一再囑咐我,要把您的治療持續下去。”高豔玲覺得善意的謊言也是一劑良藥。
“是嗎?可是……”賴元章有點懷疑。
“老師說,經過前期的治療,您的病情已經基本得到了很好的控製。隻是還差最後一步催眠治療。如果您能配合治療的話,您將徹底解除心理疾病的困擾。”也許是從賴元章的眼神裏讀出了不信任,高豔玲又搬出了自己的老師:“您放心,老師之前已經跟我詳細交代了對您的治療方案和細節。我也接受過正軌、係統的心理學治療的教育,我有能力給您提供安全、妥善的治療。”
看到賴元章依然遲疑,高豔玲決定適當威嚇一下,“賴先生,您要知道,如果您不接受治療,不但會導致薑醫生和您之前的所有努力和治療都付之東流,甚至會導致您病情的出現反複,更可怕的是會加重您的病情。”
“可是,我說的話,你要保證……”賴元章說道一半就止住了。
“您放心,我也有自己的職業操守,也深受薑先生的囑咐,不會把對您的治療情況,向無關人員透露的。”高豔玲特意強調了“無關”人員。因為,在她覺得警察應該是“有關”人員。
賴元章瞪著迷離且略顯無神的眼睛,仔細思考了片刻。也許是對走出心理疾病的渴望,他終於下定了決心說,“好吧,我接受你的治療。”
在輕緩的藍色多瑙河的樂曲中,高豔玲精心引導把,賴元章帶進入了催眠狀態。而此時,藏在辦公桌後麵的錄音筆和架設好的竊聽設備早就已經進入了工作狀態。書房裏的一切,盡在張劍東們的掌握中。
在經過了一番複雜的前期鋪墊之後,高豔玲開始試圖進入賴元章內心最隱秘的地帶。
“你想一想,每天進入你噩夢中的事情,到底是什麼?”高豔玲此刻也莫名緊張起來。
“是她,是她,……”賴元章此時雙眼緊閉,表情凝重。
“是誰?……”高豔玲不急不慢的問著。
“是她!是魔鬼!”賴元章緊張地說道。似乎是在做夢,卻又說的無比真實。
“那你就慢慢地、輕輕地魔鬼揪出來,放到陽光下,讓陽光殺死躲在陰暗裏的魔鬼。”高豔玲繼續引導。
在經過了將近2分鍾的重度喘息後,賴元章的頭上和臉上已經布滿了汗珠。
終於,隱藏在賴元章心中將近10多年的罪惡被斷斷續續地描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