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刑偵隊後,張劍東隨即掏出手機,給在明東島的薑國棟打了電話。
“張隊長,您好!好久沒跟您聯係了。”電話那頭,薑國棟非常熱情。
“是啊。最近生意還好嗎?”張劍東關心地問。
“很好啊。正如張隊之前預計的那樣,現在台灣和大陸的往來和交流越來越多,不管是涉及家庭的,還是涉及企業間的法律糾紛和疑問也就日益增加。所以,無論是登門求助的,還是電話、郵件谘詢的,都越來越多。我現在還正在籌劃著增加人手呢。”看來薑國棟那裏確實搞得風生水起。
“這就好啊。我還想著最近找個不忙的時間去登島拜訪呢。”張劍東聽到這裏也很高興。但是,他隨即話鋒一轉,進入正題。“薑先生,有幾個問題,涉及我手頭的一個案件,想跟你了解一下。不知道你那裏現在是否方便?”
“哦?您那裏又有案件了啊?”薑國棟在電話那頭遲疑了一下,但馬上就說:“張隊有問題盡管問。我一定全力配合。”
“好。首先,能不能告訴我,你爺爺的名字叫什麼?”張劍東直接問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傳來了幾個字,“薑公諱祀維”
張劍東知道,台灣人對於已經去世的祖輩的名諱是比較忌諱的,一般不肯直接稱呼名姓。
也就是說,薑國棟的祖父名字就叫“薑祀維”。而薑祀維正是裘建國口中的那位當年主動請纓上南京中華門城牆抗日殺敵,後來無奈到了台灣的那位接受城磚的老人!這個結果讓張劍東心裏吃了顆定心丸。
但緊接著要問的問題,讓張劍東再次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當年與你們家書信往來的,受你們家拜托在大陸尋親的人叫什麼名字?”張劍東接著問。
“裘有光老爺子,和他的兒子裘建國。”薑國棟答道。然後又補充說道,“他們的名字我是聽我父親生前說的。但是,我從來沒有直接跟他們聯係過。”
“妥了”張劍東心裏暗自高興。因為薑國棟這樣一個中間人,對薑祀維和裘有光的雙向印證,證實了裘建國的說法。同時也確實證明了當時裘建國寄到台灣的城磚,就是給了薑國棟的爺爺薑祀維。
“張警官,我很不理解,您剛才問我的問題,有什麼含義嗎?”薑國棟在電話那頭的聲音裏,傳出了一些不安的情緒。
張劍東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繼續問道,“薑先生,大陸的裘建國先生,是不是曾經給你的爺爺曾寄過去一塊城磚?”
“城磚?”薑國棟表示不理解。
這時張劍東才意識到自己說的過於急躁和簡單。於是急忙補充解釋道:“就是一塊的用於建造城牆的大磚頭?灰白色的,類似白瓷質地。上麵還有一些陽刻和陰刻的銘文。”
“哦,有。”薑國棟回應道。“不過我爺爺要求我們管它叫‘中華磚’”
“中華磚?”張劍東聽到這裏,頓時隔著電話,也能感覺到當年在台灣的那份對這塊城磚的珍視和賦予他的重要意義。相比警方原來的“城磚”叫法,張劍東突然感覺叫“中華磚”似乎更貼切。第一,這塊磚是“中華門”專用;第二,這塊磚是寄托著以薑祀維為代表的老一輩人對“中華民族”的認同和歸屬感。
緊接著,張劍東就與薑國棟確認了這塊磚的銘文。尤其是確認了,磚上刻有“青田 劉璉”的陰刻銘文。
“薑先生,這塊磚現在在哪裏?還在台灣?”張劍東小心翼翼地問。
“這個我也不知道現在究竟在哪裏。”薑國棟不無遺憾的說道,“就在我父親身患重病,陷入昏迷的那一段,這塊磚莫名其妙不見了。估計是被人偷走了吧。”
“不見了?被人偷走了?”張劍東聽到這個結果,很是吃驚。
張劍東追問道:“那你報案了嗎?”
“當時我父親身體狀況急轉直下,本來在幫忙照看父親的莊振仁也突然不辭而別。緊接著父親就去世。這期間隻有我一個人,一直忙著照顧父親和料理後事,並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打理‘中華磚’。”薑國棟說的合情合理。
這時,隨著薑國棟口中“莊振仁”的名字的再次出現,給張劍東提供了一種推測的可能性——既然這個莊振仁當年能為了繼承薑家巨額遺產而偷取薑皓華和薑國棟的頭發,那麼為什麼不能覬覦這塊城磚的曆史和文物價值,而順手將其偷走呢?況且城磚丟失的時間,也恰好是薑皓華病重期間。這應該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