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完這些,一臉惶恐和疑惑的莊振仁,盯著眼前的兩位警官,似乎感到很不理解——警方竟然為了他偷的那塊磚頭專程而來,這是要找他秋後算賬?
莊振仁自然不知道阿慶在警方對其采取行動的前一刻,早已經逃離了明東島;他也不會知道自己暗藏在阿慶車輛裏的那塊“中華磚”竟然差點就永遠見不到天日了;他更不會知道那塊磚現在竟然在警察手裏!
小蟲和文剛互相對望了一眼。很顯然,這些實情,警方自然沒有必要跟莊振仁詳細解釋。
二人交代了莊振仁幾句要好好改造之類的套話,便急匆匆離開了審訊室,直奔刑偵隊,要向張劍東彙報他們的調查結果。
就在二人敲門進入張劍東辦公室的時候,看到張劍東剛剛放下手中的電話,麵露微笑地看著他們。
沒有廢話,小蟲直奔主題首先開口將他們二人在看守所裏審訊莊振仁的全過程完整彙報了一遍。
彙報完,小蟲興奮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張隊,現在來看,那塊刻有‘劉璉’城磚的來龍去脈已經形成了一條完整的、封閉的環。可以肯定的是,這塊城磚明初產自江西宜春市的白瓷磚窯,在文革時期被王勳無意中發現,後來在廉銘的保護下來到了南京和岱山,然後被廉立康的父親贈給了裘建國父子。再後來,裘建國父子就把它寄到了台灣,之後莊振仁又將它從台灣偷到了明東島打算與阿慶進行交易。最後,我們警方從被阿慶焚燒的車上找到了它。”
即使是張劍東也不得不承認,雖說剛才這條城磚的來世今生脈絡清晰,但是要捋順清楚這樣一條長長的、跨越600多年的線,還真是要頗費一番腦筋的。
這時,文剛接著說道,“這塊城磚的清晰去向,也側麵印證了那塊‘劉璟’城磚是唯一的,同時具有作為殺死方一川記者的凶器的最大可能性。”
“我和文剛的想法一致。”小蟲與文剛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不無遺憾地繼續說道,“現在那塊‘劉璟’城磚的最後出現,是由裘建國借給了品味食品公司的徐曉騰。可惜,便隨著徐曉騰的死亡,這塊磚的最終去向陷入迷局。”
“你們關於城磚的判斷,我完全肯定。”張劍東笑著說道,“不過你們對於‘劉璟’城磚去向的悲觀預計,我不敢苟同啊。”
聽到這裏,小蟲和文剛無不驚喜的瞪大眼睛看著張劍東。因為作為老部下,他們很清楚自己的領導張劍東的風格——沒有相當的把握,張劍東是不會這麼說的。
小蟲沉不住氣了,急忙問道:“張隊,聽著意思,您這裏……似乎有料吧?”
“哈哈!”張劍東難得的爽朗的笑了一聲,看著他們,指著眼前的那部電話,說道,“就在你們進門前的一刻,已經再次遠赴江西的石強給我進行了最新的彙報。”
“石哥那裏有進展?”文剛雙眼射出“貪婪”的金光。
於是張劍東便向兩人介紹了再赴廣西的石強的收獲。
原來,就在石強再次來到江西宜春市的第二天,就在當地公安局和工商局的協助下,發現一個名叫“宜春市古逸工藝品公司”的公司,法定代表人的名字就叫“徐曉騰”。謹慎起見,石強二人反複與工商局預留的徐曉騰的身份證等基本細節信息的確認,最終認定:“宜春市古逸工藝品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徐曉騰”,與岱山市品味花生油公司的總經理“徐曉騰”就是同一個人!
就在石強打算對這個公司展開深入調查的時候,他收到了來自江西白瓷研究所的老熟人——所長王道金的電話,對方說是有重要線索彙報。
“石警官,你們走後,我為了鼓勵我們所裏的年輕人潛心研究白瓷,給他們召開了一個大會。會上我詳細講述了警方發現了一枚罕見的、完整的、產自我們江西宜春的明朝初期所造的白瓷城磚,並詳細向他們描述了這塊城磚。希望借此給他們的工作加油打氣。”電話中的王道金沒有過多寒暄和鋪墊,而是直奔主題。此時其實王道金還並不知道石強已經再次來到了宜春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