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果然是行家啊。”翟惠遠笑著說道,“不過,還是不知道這位老板想要的什麼物件啊?”
這時,來人一臉嚴肅,盯著翟惠遠,說道:“它來自東北。”
翟惠遠笑而不語。
“是一件金鑲玉。”來人繼續說道。
翟惠遠繼續保持微笑。
“來自清朝皇家”來人語氣很是堅定。
“但不知貴客口中之物是做什麼用的啊?”翟惠遠終於開口了。
“是一件劈柴之物。”來人很幹脆的回答。
之所以兩人繞來繞去,隻說關於玉斧的外圍特征,而不直接點明,則是這一行當的“規矩”。這樣的對話,有兩個好處:第一,一旦來人想要的東西,老板沒有,也好及時告知,避免最後雙方尷尬,尤其是避免讓買家顯得過於冒失;第二,對於賣家,如果他覺得對方支付不起高價位或者覺得無緣,而不想對其出手,那麼也可以說沒有“這一類”的東西。而一旦最後發現對方出手闊綽,自己想賣的話,就完全托詞“之前對物品的描述信息理解錯了”。如,“您說來自皇家啊,我原以為這件東西是來自民間的呢。所以跟您說沒有。現在我知道了,確實是來自皇家。不好意思,恕我學藝不精。”然後買方再給個台階下。接下來,雙方就可以再繼續談生意,避免尷尬。
話已至此,翟惠遠就可以確定,來人的目標,就是那柄玉斧。
“我知道了。”翟惠遠給來人到了一杯上好的西湖龍井,說道,“您說的這件‘小玩意兒’,我這裏確實有。”
這時,來人眼睛裏放出一道亮光。
翟惠遠繼續不慌不忙地說道:“但是,不瞞您說,這件東西,已經在昨天許給了一個廣東來大老板。”
“哦?”來人很吃驚,但瞬間站了起來,大聲說道:“我也有錢!”
這一舉動似乎是把翟惠遠嚇了一跳。他瞪著眼睛,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來人。
從翟惠遠的眼神中,來人似乎感覺的出來,好像翟惠遠對自己的資金實力並不認可。不過,這個也不能怪翟惠遠,誰讓來人自己穿的很不講究呢?穿著一身與岱山相對暖和的天氣格格不入的厚棉衣,滿臉、滿頭大汗,頭發緊貼在頭皮上,怎麼看怎麼不像做大買賣的人。
想到這裏,來人緩和了一下語氣,用笑臉對翟惠遠說道:“翟老板,您不能以貌取人啊。我剛才沒太說清楚,我自己確實不是有錢人,但是,安排我過來請寶物的幕後大老板可是超級富豪。對他來說,錢,不是問題。隻需要你告訴我,你要價多少,那個廣東老板出價多少!”
看來,來人為了玉斧,是誌在必得。
翟惠遠連忙滿臉陪笑,說道:“這位貴客,你誤會了。我絕對相信你和你老板的經濟實力。”翟惠遠感覺有點為難,繼續說道,“可能我剛才沒說清楚。你想要的寶貝,我已經許給人家了。也就是說,不論你能拿出多少錢,我都不可能失信於人。”
“翟老板!”來人顯然非常急切了,“你怎麼死心眼啊。做生意,不就是為了賺錢嗎?誰出價高,東西就歸誰,這個天經地義啊!”
翟惠遠故作痛苦的搖了搖頭,“這位貴客,想必你能來到我的小店,也是知道了我的一點小名聲。這都是靠常年的誠信經營積累起來的口碑。我既然已經答應人家了,就不能為了多賺點錢而反悔。這樣,就砸了我的招牌了。”
“你……!”來人似乎被氣的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誰讓您不早一點來呢?算我命薄福淺,沒有這個財運,以後有好貨,第一時間通知貴客。”把話說道這個份上了,翟惠遠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
來人呆呆地盯著眼前的那杯冒著熱氣的龍井,琢磨了一會兒,決定退而求其次,於是繼續,開口說道:“那,翟老板,我可否有幸目睹其風采?”來人語氣裏似乎略帶祈求。
“這個要求本不過分。”翟惠遠也似乎略帶遺憾的說道,“不過,恐怕我還是滿足不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