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丐喟然道:“老丐活了快六十年了,從未有人正眼瞧過我,投入丐幫,連乞丐也看我不起,個個嫌我臭。清衣堂將我逐出門牆,已有十年,從未如此安穩地過活,拜三少爺所賜,依大少爺、二少爺,看他們眉毛都皺的打結,定然是不願讓我留下來的。”
秦牧道:“你要感三少爺之德也不必急一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對手是誰,你這深更半夜去哪裏?你腿腳不便,到時逃也不逃不掉。”
臭丐道:“你莫管!”
秦牧道:“等明日我們打探清楚前因後果,也打探清楚對手是誰,我同你一起,選個風黑月高夜,教訓那廝一頓。”
臭丐道:“等日不如撞日,就今夜。”
秦牧知道這個臭乞丐剛愎自用,很難被人勸服,隻好跟隨他一起去。
秦牧問道:“你知道那人住處?”
臭丐道:“不知!”
秦牧道:“連住處也不知,深更半夜,去哪裏?”
臭丐道:“去酒樓!”
事情是酒樓發生的,到陽泉酒樓去問,果然是最好的辦法。
此時已三更了,更夫一路敲著梆子走來。兩人閃身一旁,等更夫走過才出來,繼續往前走。
臭丐來時已在陽泉縣乞討了幾日,知道酒樓所在,兩人直往酒樓去。
趕到酒樓,見酒樓還未關門。平日早就關門了,今夜鬧了事,後來呂家請來的客走的更晚,走時醉倒一大片,吐的滿廳堂。客人終於走幹淨了,兩個跑堂的罵罵咧咧地打掃,直到現在還沒有打掃完畢。
臭丐、秦牧隱在暗處半天,見酒樓中隻有兩個堂倌,已無他人,一高一矮兩個走堂的。臭丐兩人商量妥當,趁兩個堂倌低頭打掃,突然闖入。
臭丐一掌切在那矮的頸項中,矮堂倌當場打的暈厥,撲倒在地,於此同時,秦牧從後麵抱著高堂倌,一手捂著高堂倌的口,防止他叫喊,拖到了暗外問話。
高堂倌身形瘦如柴,力氣極小,被秦牧抱住,怎麼也紮不脫,又被人拖到門外暗處,恐懼至極。忽然耳中聽到一個陰森森的聲音道:“今晚哪個在酒樓打架?你說了,不來為難你,不說實話,扭斷你脖子。”
高堂倌漸漸鎮定下來。
秦牧見他不掙紮了,慢慢鬆開捂著他嘴的手。
臭丐又道:“今晚哪個在酒樓打架?你說了,不來為難你,不說實話,扭斷你脖子。”
高堂倌結結巴巴道:“你……你……”
臭丐沉聲道:“快說!”
高堂倌道:“呂溫與張……張家武師打……打架。”
臭丐道:“呂溫住在哪裏?”
高堂倌道:“就是此街轉彎處,大門口釘了銅釘那家。你……你們是誰?”
呂溫住處已知,懶的跟他再囉索了,臭丐隨手一拳,打在高堂倌的膻中穴上,這個高高瘦瘦竹竿一般的青年便軟軟癱倒在地。
兩人沿街而走,走到拐彎處,果然找到一扇氣派的宅門,臭丐想起沒進張家之前沿街乞討時,遇到過這麼一扇紅漆銅帽的大宅門。
宅門很高,近兩丈,圍牆也很高,高約一丈。
臭丐望著高高的圍牆,一時沒了動靜。
秦牧低聲道:“丐兄跳不跳得上去?”
臭丐喟然道:“我腿腳完好時,憑他什麼圍牆,一縱也就上去……如今……唉!”
秦牧知道這跛子上不去,便道:“丐兄,你稍等,我翻進去,開了宅門迎你進來。”
臭丐道:“不要開宅門,門軸轉動,吱吱呀呀!有看門的老頭兒定然不會睡死,叫嚷起來不好。”
秦牧道:“那怎麼辦呢?”
臭丐道:“你翻上圍牆,解下腰帶,吊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