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溫在衙門中計無可施,隻好回家。
他腰中別著兩把菜刀,卻不知去砍殺誰?滿心的怒火不知如何發泄。
家中已開始辦喪事了。呂鬆的幾房妻妾嚎啕大哭。族親也都聚了來,呂家也有幾房兄弟,十幾戶人家。眾人各抒己見,最後達成共識,那就是將死屍抬到他張家去。
呂溫一聽,對呀!趕忙指揮呂家眾人抬著呂鬆一具死屍往張家來。
張良算到這一節,爺子倆從衙門回來,招集武師及老馬、丁公、駝子。對他們道:“呂家可能要來鬧事,雖然不是我們殺的人,可是別人畢竟人死了,我們也就讓他一讓,我們主人家避他一避,你們外人,不打緊的,呂家不敢怎樣。你們小心替我看著房子,他要抬屍進來,由他抬,過一兩天發臭了,自己又抬回去。”
張良吩咐完畢,鎖上門,父子四人走的影子都沒有了。
老馬、丁公、駝子是多年的老奴仆,十分忠誠。三人十分緊張,怕呂家拆了房子。一群武師倒無所謂,他們愁的是沒飯吃。
不多久,呂家男女老少幾十人抬著死屍過來,擺在張家宅門口。
呂溫脾氣火爆,踢打著大門。
武師們慫恿大糊道:“大糊,你個子大,人人怕你,你去嚇唬他們。”武師們打開門,大糊拿著棍子,瘋子般狂吼。
呂家眾人初見一個天神般的人出來,全都嚇的後退,呂溫撥出菜刀,老趙、旺才、包公一幹武師也撥出戒刀來。老趙衝著呂溫道:“就你他娘的會撥刀?老子就沒刀撥?”
呂溫見這麼多武師,不敢上前一博。於是咒罵不停。眾武師不甘示弱,同他對罵,害的昌溫打又打不過,罵又罵不贏,氣的投河上吊的心都有了。
看熱鬧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最後圍的水泄不通。看熱鬧的見這情形便竊笑:死了人了,苦主通常會抬死屍到凶手家中去,甚至抬屍體到凶手的床上去,將凶手家折騰的不像樣。可是呂溫連門都進不了,這個呂溫,沒用的。
人人都說:‘呂家老二沒用的,傻不拉幾,老大一死,隻能靠老三回來報仇了。’
人們說到呂家老三,個個豎大拇子:‘呂家老三了不得,自小學藝,武功之高,隻怕陽泉無人是他敵手了。這番一回來,不知做出什麼事來。’
看熱鬧中有一個單身漢,此人身材高大,四肢粗壯,身如洪雷。無人敢招惹他,陽泉人為他起了外號:王霸天。
王霸天有時為人極是仗義,喝了幾杯酒下肚,替你兩肋插刀也在乎不辭,有時又任性妄為,比如他煩躁時,管你天王老子,照打不誤。
王霸天喝了兩杯小酒,搖搖晃晃在街上走,見巷道中擠滿了人,他便伸長脖子看,也看不出什麼明堂來,於是,一路吼著‘讓開’,手上使勁扒開人眾。眾人見是王霸天,紛紛讓出道來。
王霸天走到張家門口,終於知道什麼事情了,他便靠在牆上,笑咪咪地打著酒嗝,看著熱鬧,漸漸看出門道了:呂溫本來準備耍賴,卻被張家武師堵住大門,進都不進不去。
王霸天走到呂溫麵前,一把摟著呂溫道:“我有話同你講,咱們喝一杯。”
呂溫自來就怕王霸天,此時有些醉了,更不能逆了他的意。於是便被王霸天拉扯著走。
王霸天挾著呂溫來到一個蒼蠅館,這家蒼蠅館檔次低,沒有陽泉酒樓那麼貴。王霸天沒有田地,也沒有商輔,名氣雖大,卻是窮的響當當,到處欠帳,陽泉縣每家蒼蠅館都怕他,因為他吃飽了,開口說記一筆,你敢說不記上嗎?可是記得上了,天知道他什麼時候有錢還。
這家蒼蠅館老板叫老牛,王霸天剛剛就在這裏喝了酒,且還是記賬的。現在又來,老牛苦笑道:“王老爺,小人是小本賣買……”
王霸天罵道:“去你娘的!老子又不是說不還帳?你在我這條街開飯館,你敢不讓我欠帳?莫再囉嗦,拿兩角酒來,一碟花生米,一盤豬頭肉。瘟神死了兄弟,老子哄他開心不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