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欠條(2 / 2)

張良惱她道:“說話也說不清楚?難道酒窯就在窗戶外麵?你直接掉進酒窯?”

蘇小小如母雞吃米般點著頭,且迭聲道:“嗯!嗯!嗯!地上有板,我跳到板上,那板便翻轉過來,下麵是酒窯。”

張良終於明白了:黑掌櫃叫蘇小小爬窗走,窗戶外麵就是地窯,地窯上麵是活板,蘇小小從窗戶跳下去了,活板翻轉,又掉進酒窯,那活板會自動蓋上,上麵的人看不出端倪。掌櫃正是用這方法囚禁蘇小小。雖然黑掌櫃沒有動任何武力,也可以故作不知情。可是他確確實實擄人索贖。

張良暗忖:‘黑掌櫃如同機簧客一般,一個詐騙,一個綁擄,卻裝的像無辜者一般,幹盡了壞事,還不會落下口舌。高明之至,看來那三個也是如此,這一夥人武藝高強,手段高明,卻為何非要顧及口舌之說呢?’

明著來,豈不是更好嗎?

蘇小小焦慮著道:“我將掌櫃的酒壇砸破了……”

張良道:“打爛幾個酒壇怕什麼?我已賠了他兩千兩。敢說幾個酒壇的事?”

張良拆了被單,將蘇小小裹住,道:“同我走,這地方怪的緊。”

蘇小小裹成一個粽子,不好邁步,在張良裹扶下,蹦蹦跳跳下樓,她正喜歡蹦跳,稱了本心。

黑掌櫃見兩人下樓,臉露痛苦之色,指著兩人道:“我被單呀!真是的!好好的被單就被你撕了!”

張良正怕黑掌櫃另尋名目為難自己,此時見他發話,卻不是聲色俱厲那種,反而真像一個勤勤儉儉的生意人,見客人破壞了他東西而顯焦急與無奈。

張良道:“一條被單值多少錢?”

黑掌櫃道:“也不知棉被有沒有被你撕壞,你就陪我五錢銀子如何?”

張良摟著蘇小小,因為她雙手在裏麵拉不好被單,張良摟著她隻是摟著被單,防止春光外泄了。

此時店有兩桌客人,見他們二人,男人的英氣逼人,女的俏巧可人,當真是一對瑤台雙壁,眾人看了嘖嘖稱奇。

張良摟著蘇小小,往櫃台這邊走,一邊道:“成!就賠五錢。”

黑掌櫃道:“昨日你媳婦砸破爛我兩缸酒,怎麼說?”

張良道:“照價賠償!”

黑掌櫃道:“兩缸窯藏十年的家釀,價格也不菲了,我也吃虧些,你就給十兩如何?”

張良鬆了一口氣,聽了黑掌櫃前半句,價格不菲的酒,就怕他漫天要價,借故不讓走,既然隻說十兩,趕緊一口答應,道:“可以!”

黑掌櫃看了看蘇小小,又道:“裹著一塊被單,也不是個辦法,萬一被風吹開了,豈不是不妙?”店中吃飯的兩桌漢子哈哈大笑。

張良看他們一眼,隻見兩桌,六人,一桌兩個,一桌四個,每桌都是主仆模樣,四仆從粗狂放高大,似練武的模樣,兩個主人都留有髭須,有幾分文氣。

黑掌櫃道:“不若我再賣你一件被衣裳如何?”

張良道:“多謝掌櫃的。”

黑掌櫃離開櫃台,從後門出去,不久,拿了一套灰衣裳進來,笑道:“我家婦人死了多年,衣裳也燒了,家中也沒有女眷,這是我的衣服,將就著穿回家。”

張良道:“可以!”

蘇小小頷著首,用下巴同被單裏麵的手掬著衣裳,自已蹦蹦跳跳返回樓上,換衣服去了。

黑掌櫃敲打著算盤道:“公子,你一共給我十一兩。這套衣裳也得算五錢,這衣裳布料也還好,也不是麻布,而是棉布,你回家後雖然拆做抹布用,或做小兒尿布。我卻是花了本錢栽剪的。”

張良摘下腰間玉佩,道:“我這塊玉是藍田暖玉,也值三十兩。不如折了,抵給你就是。”

掌櫃將玉拿在手中,看了看,笑道:“我也不識玉!不知值不值錢。”

張良心中發毛,就怕他借這口舌,非要現銀,此時此刻,自己身上一個銅板也沒有了。

幸好黑掌櫃又道:“你沒現銀也無妨,寫一張欠條於我。我若到你陽泉縣,便好上門討要。”

張良不禁又鬆了一口氣。滿口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