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愷是死是活,廖興並不怎麼關心,隻是事情仍是不明朗,左昌雄與徐美娟有奸情,難以置信;廖愷同徐美娟有些牽扯,不好下定論;但說張良同徐美娟有染,廖興肯定就不會懷疑。
廖興道:“你同我去張家,將那姓張的小雜種擄出來,嚴刑拷問,不怕他不吐實言。”
廖軍也不推脫,兩人立即打起綁腿來。
兩人正打著綁腿,忽然大門被人敲響,廖興喊道:“老陶,開門。”
家奴老陶打開門,引來人進廳,正是縣尉。
縣尉進入廳中,見廖興、廖軍如此裝扮,也不顯的怎麼奇怪,淡淡問道:“你們這是上哪?”
廖軍尷尬笑道:“吳大哥來了,請坐。我二哥多日未去畫卯,怕有不測,我同大哥四處查探查探。”
縣尉找凳子坐下,道:“我知道你們準備上哪裏去,我也知道廖愷失蹤原因。”
廖軍奇道:“吳大哥知道我二哥?”
縣尉道:“衙門接到廖愷家人報官,追查了數日,那日廖興老婆去埠頭問船,廖愷隨後就到,當日張良也帶著武師外出,數日才回,有人說在皂林鎮見到這一夥人。廖愷多半已死了。”
廖興暗想,如今連縣尉也知我老婆同人有牽扯,隻怕整個衙門都知道了,自己老婆出走,一群男人尾隨,不但綠帽子戴定,還不知道戴了多少頂。廖興想到此,手握雙拳,呼吸變粗,恨不得將張良碎屍萬斷。
縣尉觀察到廖興的變化,對廖興道:“如今你萬萬不能去碰張良。”
廖興冷笑道:“請了幾個賊寇當武師就能保得住小命?”
縣尉道:“無關武師!張良這小子有機緣,碰巧同府上下來的監察官相識了,徐大人對他另眼相看,我勸打消這念頭。”
廖興奇道:“什麼監察官?”
縣尉道:“你也莫問什麼官。我同你如兄弟一般,今夜特來提你一個醒,暫時莫去碰張良,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個不晚’。大家都裝著不知情,慢慢來對付他不遲。”
既然縣尉開口阻止,廖興隻好暫時隱忍殺張良的念頭。
廖興身在公門,人情世故十分熟諳,料想縣尉不會因為好心提醒自己張良是不能碰的,多半另有目的,隻是一時想不通究竟是什麼目的。
便在這時,大門外亮起火把,腳步雜踏,似乎有一大群人在外麵,那些人敲著門,有人開口叫道:“廖大哥開門!”
三人知道外麵是一群捕快,捕快們知道廖興回來了,都過來相聚。
老陶打開門,引他們進來,七個捕快,個個同廖興作揖,相別才十來天,便如同久未晤麵至交一般。
捕快範忠良道:“飯堂中備了酒菜,今夜沒當班的兄弟都叫來喝個痛快。”範忠良說的飯堂,乃是衙門後院中的飯堂。
一群人呼呼拉拉,來到縣衙內院的飯堂裏。
飯堂四壁點了八盞油燈,桌子上也放了燭台。
四張八仙桌子擺滿酒菜,可以落座三十二名捕快。平時衙門裏,夜間值崗的隻有五名捕快,五名衙役,此時,州府大人來訪,值崗的衙役不變,夜間值崗的捕快增加了八名,變為十三名捕快。陽泉縣衙總共四十五名捕快,除去廖愷,就隻有四十四名,又除去三十名值崗的,還剩三十一名,外加縣尉,湊足三十二名,將四張八仙桌坐滿。
眾捕快請縣尉上座,縣尉在捕快們中,從來都是以老大自居;廖興武功高,從來都被人尊為老二。
捕快們也如綠林中的強盜,平時鼓吹義氣,雖然勾心鬥角難免,但‘忠義’仍是表麵上維係和睦的唯一手段,因為人人都需要別人的忠義,所以聊天之中,義氣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