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五人分頭行事。
仇十八來到馮家。
馮家與仇十八有親,引他進廳中喝茶,馮弘錚不善言詞,坐在主位隻管喝茶,韓總管便替他說話,韓總管道:“仇都頭今日怎麼得閑?您老自去年來吃我家大少爺的喜酒,也不見你來坐坐。”
去年馮弘錚納妾,仇十八來吃過酒。韓總管可記得清了。
三人聊了一些家務事、門麵話,然後才轉到正題,仇十八道:“為今衙門裏來了一個差官,乃是州府的通判,縣老爺對他也是百般殷勤,生怕惹得他快活,我們當差役的更不在話下了。”
韓總管笑道:“我等平民,想獻殷勤也不成。”
仇十八道:“這位通判大老爺,有坐八抬大轎,前呼後擁的命,卻學人家微服私訪。路上顛頗不提,想是銀財露了白,惹得道上好漢眼饞,被人盯上了。狼狽地逃到我這衙門。”
韓總管與馮弘錚麵麵相覷,不知道這事同他們馮家有個什麼鳥的關係。怎麼仇十八坐到馮家來說這番話?兩人心中忐忑,靜靜地聽。
仇十八又道:“昨日夜裏,又有夜行人到衙門裏窺探。大人昨日睡了,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今日得知,嚴令我們捉拿賊人。你們家最近可招收了武師?”
韓總管麵色慘白,因為韓家最近的確招收了兩個武師,而且還是韓總管多嘴多舌攛唆馮弘淨招收的。本來馮弘淨自從被苟飛騙去五千兩銀子,打死也不敢招收武師了,韓總管被穆家三兄弟纏上,兩人自說在家鄉失手打死人,被官府追捕,想找個大戶人家當武師,躲藏幾年。韓總管收了他們三兩銀子,說服馮弘錚接收穆家兩兄弟。
如果穆家兩兄弟正是仇十八要找的人,那麼韓總管這回又吃不了兜著走,就算官府不追咎韓總管的責任,大少爺馮弘錚決不會輕饒他,輕者也是要打上幾個耳光子。
馮弘錚一邊打韓總管往往一邊咬牙切齒地喝問道:‘下回還敢不敢出這餿主意?說!敢不敢?老不死的東西!’
馮弘錚道:“我院中的確招了兩個外地武師,老韓,你領他們來,讓十八兄認認。”
韓總管嚇的麵如土色,但又不敢不從,來到下人住的房中,找到穆家兩兄弟,指他們道:“你們害死我了,早知你們這等案犯,莫說三兩銀子,就是三十兩,我也不介紹你們進來。”
穆老二笑道:“我們不是早告訴你,我們兩個失手打死了人,吃了官司。”
韓總管苦著臉道:“也莫多說了,前去讓捕頭認認,隻盼菩薩保佑認不出你們來。”
穆家兩兄弟知道自己‘失手打死人’隻是托詞,他們同機簧客這些人隻是江湖上行騙,其實也沒有多大案底,不至於被捕快滿天下追逐。心知不是衝自己來的。
兩人隨韓總管來到客廳,先拜見馮弘錚,又拜見仇十八。
馮弘錚道:“都頭看清了,是不是他們?”
仇十八並不知道昨天夜裏衙門飛賊是誰,他來查隻是查驛承與黑掌櫃,見這三個麵生,知道不是黑掌櫃與驛承,當下稍加盤問,衝著馮弘錚的麵子,也就不好加以為難。
再說範忠良去獨眼聾家中。
範忠良本來很怕獨眼聾。此時知道獨眼聾被張良迫的不敢呆在家中,坊間更是傳言獨眼聾逃到外府去了。他的膽子也就大了,趾高氣揚地來到柴家。
柴家老二柴福領範忠良進妓院後麵的正房中小坐。
範忠良道:“也不是我為難你。我同你大哥也無甚麼過節,隻因衙門中來了大官,有江湖客尾隨至此,上方嚴令我們當差的查探陽泉外地人士。我們也十二分的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