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新虎起身告辭,靈霄真人起身相送,雷新虎道:“真人免禮。”雙手一送,拒止靈霄向前邁步。雷新虎暗自用顫勁暴然一推,哪料,勁力全都化了去。雷新虎震驚之餘,麵不改色,收掌抱拳道:“打撓了真人清修,不勞遠送。”
靈霄真人便揮揮手道:“施主慢行!”
雷新虎走到門外,見張良還是趴在地上,踢了踢,笑道:“這道士自詡修成了人道,絕不敢殺生,你起來將他道觀燒了,看會怎麼樣?”說罷哈哈大笑,揚長而去。
道觀內,靈霄真人臉色鐵青,無塵子垂首而立。
靈霄真人看著無塵子道:“一定是你招惹了他?”
無塵子不敢言語。
靈霄真人又問道:“小玄子呢?”
無塵子道:“弟子不知!”
靈霄真人道:“此人洛陽一霸,無人敢惹他。我們世外之人,莫要卷入江湖紛爭。他此番前來,多半還隻是要警告之意,真正惹的他下殺手,我們隻得搬到別處去。”
無塵子不敢多言,作垂首認罰之態。
靈霄真人道:“我罰你一年不得出山。”
無塵子道:“是!”又問道:“此人怎麼處理?”說的是張良。
靈霄真人現在連張良也怕了:這個張良打又不怕打,殺又不能殺。不依不饒,撒潑使賴,撓了清修道場還算事小,自己威嚴有損怎麼辦?倘若張良當真聽從雷新虎的話,將自己道觀燒了,怎麼處罰他?
現在說到張良,靈霄真人頭痛不已,不勝其煩地道:“逐他出山!”
逐是沒法逐了,張良暈暈乎乎,如一淌爛泥,無塵子輕輕踢了踢張良,喝道:“起來!莫裝死了,我隻輕輕扇你一耳光,其實沒事,我知道你裝死。”
張良並不是裝死,此時高燒,神誌不清。無塵子沒辦法,隻好將張良扛在肩上,展開輕功,行了一程,將張良丟在路口。
傍晚時分,秦牧領施三郎六人砍柴回來,累的夠嗆!秦牧砍了柴,還得燒十幾人的飯,更是幸苦。秦牧叫施三郎六人到柴房中休息,他自己去廚房忙碌起來。
那兩個小道士,即大耳、短眉兩個,練功練的無聊至極,聽見這夥強盜回來了,倆個不練功了,跑到柴房中來同‘強盜’說話。
施三郎說話不認真,也未將他們當回事,問他們想不想女人。害的兩小道童麵紅耳赤;又問他們師傅、師公是不是常常出山,小道童說師傅常常出山,師公從不出門。施三郎便神密兮兮告訴他們:‘你們可吃大虧了,你師傅叫你們不要想女人,他倒常常去狂窯子。’
眾人在柴房中戲謔不諳世事的小道童,歡樂無比。沙皮問小道童道:“你知道你師傅要關我們多久?”
短眉道:“我沒聽師傅說過。”
臭丐道:“那道士不是說了,我們砍一個月的柴火?”
大耳道:“難說!”
眾人急問道:“怎麼難說?砍一個月柴火,還想怎麼樣?”
大耳道:“你看秦牧,他在這裏快二十年,十七八年總有吧?我師傅說秦牧當時十分無理,論道,論不過,還動手,門房都打爛了。”
打爛門房。就得囚禁秦牧幹活十七八年?這是什麼道觀?
剛才眾人拿小道童窮開心,一天勞累一掃而空,此時心中大怒,都心想:‘這些道士無理了,囚人幹活十幾年,這還得了?比我們‘茅草崗’強盜還狠。’
聽到這個壞息,眾人不想繼續履行打柴抵罪的責任了,支走小道童,六七個髒不拉幾的腦袋聚在一起,商量著逃跑大計。商通了一通,決定今夜同秦牧一塊逃出這臭道觀。
臭丐問道:“大少爺呢?”眾人正要去尋張良,聽見遠處有人嚷嚷,細仔一聽,正是張良。
張良回光返照,舒醒過來,一路跌跌爬爬,回到村中道觀裏。張良罵咧著:“假仁假義的出家人,無廉無恥的臭道士,即要修道當神仙,怎麼處處行凶傷人?你送我到那荒野中怎的?打個洞將我活埋了不是更好?”
眾人聽到叫嚷嚷,便從後麵柴房轉到廟前,就見張良從坡下往上爬,臉無人色,滿身血汙,神情凶狠。眾擁上,扶的扶,摸的摸,問的問。
摸的是摸張良哪裏有傷,問的是因為關切,眾武師此時對張良一點成見也沒有,施三郎與黑麵也十分心痛張良,見這麼一個公子哥兒,快要折磨成一根棍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