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道:“趙師傅,同我去吧!莫幹這差事了,依舊做我武師,我給你十兩銀子的月奉。工錢雖不多,自由自在,我又不管著你。”
老趙有點不敢相信,笑道:“你怎麼還能還出?”又道:“你哪裏來的錢請武師?”
張良道:“你莫管我哪裏來的錢,反正不少你的月奉,從前那一百兩欠你的,如今也能償還。”
老趙難以相信,笑嗬嗬地。見張良活了性命出來,十分高興,心忖:‘大少爺’在裏麵受苦了,吹點牛皮我還能不讓你吹麼?
張良惱怒道:“你盡管傻笑幹什麼?我有的是銀子,豈會短你月奉,快去收拾,我找大糊去。”
老趙道:“我這月工錢還沒拿到,不如過幾天拿到工錢。我與大糊同你一起走。”
張良:“不就是三兩銀子的工錢麼?我補嚐你就是了。”當下不容分說,喝斥著,將老趙、大糊逼的收拾了衣裳,三人收拾好,走到後院。張良早雇了一輛馬車候在那裏。
三人上了車,老趙忍不住問道:“我們這是去哪裏?”
張良道:“找房牙!”
老趙奇道:“找房牙幹什麼?”
張良道:“買房!”
老越、大糊兩人聽了麵麵相覷。張良進牢房之前,窮的換洗衣裳也沒有,如今就能買房了?牢房裏敢情有銀子撿?
張良也懶得同他們說,於是,害的他們兩個將信將疑,難以置信。
車夫將三人拉至一條臨河的街上,這條街是一個經紀人聚集之處,房牙、漁牙、牛牙、馬牙,什麼牙都有(古時的中介,叫做‘牙’的)。有貨出售,找不買主,有買的需求,卻又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賣家,都到此來聯係經紀,這些經紀為賣買雙方搓和,從中抽傭。
房牙見張良三人衣裳敝舊,穿的也是麻布,便打心眼裏看不起,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張良也知道此人勢力眼,未當自己是客人。
當下令車夫拉到栽逢店,三人都做了一套好衣裳,張良略一打扮,一個富家公子就呈現在老趙、大糊麵前,兩人對稱讚不已。
時間已是晚上了。
張良道:“今日已晚,明日買房吧!我帶你們去住好客棧,沒有一兩銀子的客房不住。”
三人住了客棧,第二日再去沿河街找房牙。這一次,房牙十分客氣,端茶,請坐,敬若上賓,連老趙、大糊也有凳子好坐。
張良道:“我要找一幢有三重院落,臨街的,有氣派些的宅子。”
房牙笑道:“我一見公子就知大富大貴之人,即使沒有一群仆從,這貴氣卻是難掩。”
張良心中暗笑:‘我昨日穿了一套祝通的敝舊衣裳,昨日那房牙愛理不理。世人沒有不勢利的。’
張良道:“你莫管我是大富,還是大貴,這房子如何?”
房牙道:“後院臨街,前門臨水,全杉木,長二十丈,寬十丈,院牆完好無損,坐落在南城軍輔旁邊,再好也不過了。”
張良問老趙道:“南城軍輔豈非就是裴冷禪那捕房?”
老趙不知裴冷禪是誰,老趙在洛陽城隻是微如塵埃的,最卑微的人物。
這房牙知道裴冷禪,房牙乃是城中人氏,且因在生意場中,生意人不能不識黑白兩道的人物,認識的越多,生意就會做的越通暢,沒辦法認識他們,知道的越多也是好的,這房牙一聽裴冷禪馬上就道:“正是裴都頭那軍輔旁。公子你認得裴都頭?”
張良原本是一個誠實的富家子,並不喜歡吹噓,此時所經曆的多了,深覺學學施三郎的弄虛作假,非常有必要,當下便道:“裴冷禪是我大哥!我昨日在他那盤桓了一天。”
老趙是知道的,當下強忍住笑,老趙心忖:‘大少爺幾時學會吹牛不眨眼了?你昨日果然是在班房裏盤桓了一天,隻是不是坐上賓,而是階下囚。也不知怎麼教放了出來。你殺了人,還能放出來,當少爺的人,果然同我們混吃等死的粗漢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