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名為李玄明,正是文豹之子。雷家的宅外之院的客房中的李玄明,正是他的弟弟李玄邃。
兄弟倆分頭行事,自然就得有一個負責通信的。迎賓客棧還有一個住客,一名老者,被所有人忽略了。
這通信者正是李家從家中帶來的一個十分信得過的老仆。
李玄明死後,老仆來到雷家宅外之院的巷道上,咳了幾聲,這是他們相見的暗號。李玄邃聽到,稍後就出來,兩人裝著不認識,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走了幾裏路,確定無人跟蹤,李玄明這才與老仆說話。
老仆說了李玄明之死,李玄邃聽後悲傷痛哭,對老者道:“你先回家,告訴爹爹與大嫂,哥哥的屍體是不能搶回了,隻能埋一個衣冠塚。這筆血海深仇,我一定要報。”
將老仆支回家中,李玄邃再也不回雷家客房,等到天黑,來到張鳳池家中。
李玄邃掠進院中,見黑黢黢的,更無一盞燈光。他知道張鳳池、老猴都是高手,莫名其妙被他們伏擊可就冤枉了。當下輕聲道:“池妹!大伯!”
叫了兩聲,沒有應答,正要轉身出來,梧桐樹背後一個幽靈般的人影閃出,一柄冰涼的劍架在脖子上。
李玄邃心中大駭,不知背後什麼人。
剛才已出聲了,如果此人是張鳳池或者老猴。肯家就已聽出是自己來了,絕不會製住自己。李玄邃想到此,心中萬念俱恢。
李玄邃沉聲道:“閣下何人?”
那人不開聲,劍卻轍了去。李玄邃不管是敵是友,既然對方轍了劍,趕緊進攻,當下縱身向前,撥出劍來,轉身便刺。
李玄邃攻了三劍,均被對方輕鬆化解。接下來的三招,更令李玄邃震驚,對方總是豫料到他的招式,且總能迎擊,這三招,硬生生被對方壓製在欲發未發之際。
李玄邃大駭,忙向後翻倒,怕對方一劍就殺了自己。
那人並不下殺手,輕輕一笑,插劍入鞘。
李玄邃一聽這笑聲,就知是張鳳池,當下籲出一口氣,爬起,埋怨道:“池妹,我都不知怎麼說你,你這麼頑。傷了你也不好,傷了我也不好。下回再也不得這般頑了。”
張鳳池仍是咯咯輕笑,可能她心中這麼說:‘\t你武功不是我對手,我又不傷你,你又傷不了我。頑一頑,打什麼緊?’
李玄邃道:“你莫隻管笑!我哥都死了。”
張鳳池一聽,果然嚴肅起來,不敢相信地問道:“死了?”
李玄邃道:“死了!”聲音哽咽。
張鳳池道:“我早就同你們說了,雷新虎同總兵關係密切,洛陽人人都知道,挑撥他們豈能得逞?你們又不信我。”
李玄邃道:“哪裏是不信你!隻是沒辦法,我們怎麼都混不進雷家,隻好挑撥一番。說不準就成功了。”
張鳳池道:“事已至此,多說有什麼用的?你同我來。”
李玄邃道:“去哪裏?你們不住在這裏了?”
張鳳池已掠上圍牆,李玄邃隻好也掠出。
兩人一前一後,穿街過巷,急速前行,行了幾裏路,來到一條陋巷,敲開一扇門。開門的是張鬆。
原來張鳳池三人怕行藏敗露,也不敢住在原處,在這陋巷中租了一間天井小房居住。
張鳳池到了門外,忽然牽住李玄邃的手,李玄邃一驚,心忖:‘池妹傾心於我了嗎?如今報仇要緊,我哪有這心思?’
兩人攜手進到廳堂上,見飯菜已擺上桌,正準備用晚飯。
老猴坐在上首,見張鳳池、李玄邃兩手相攜,怔怔看著。過了半晌才起身招呼:“吃飯!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