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張鳳池。
張鳳池不想回家,便來到張良家中,縱身一跳,進入院子。
張良家中和尚還在做追薦大會,兩班和尚,日唱夜唱。老趙負責白天,獨孤漢負責夜間,陪著和尚們念經,餓了,做飯他們吃,渴了,燒茶他們喝。
獨孤漢披麻戴孝,卻也戒刀不離手,此時正坐在椅上假寐,雖然念經嘈雜,獨孤漢耳朵就有奇特本領,不該聽的,吵也沒用,該聽的聲音,自然會鑽進他耳朵中,獨孤漢隻聽到一聲‘撲欶’,知道有人闖進來,立即便衝出房門。
借著透出的燈光,依稀有人站在院牆邊上,知道是張鳳池。
獨孤漢也不同張鳳池說話,他知道此女無害。即使有害,大少爺也願意,所以他不管不問。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不理我,我也懶的同你說話。
獨孤漢回到椅子上,抱著刀假寐。
張鳳池走到張良房門前,敲了三下。
張良已睡下,今日被雷新虎釘在淩遲的刑壁上,苦膽都嚇了出來,早早就睡下休息,聽到敲門聲,問道:“誰呀!”
張鳳池不說話,又敲了三下。
張良心忖:‘如果老趙他們找我,我問他是誰,他們一定會開口說話,現在有獨孤漢坐鎮我家,更沒有一個外人敢闖進來,除非……’想到此,心花怒放,連今日來被嚇的‘活在世上沒有希望的感覺’也一掃而空。
張良一骨碌爬起來,道:“是你嗎?我馬上點燈開門。”
張良匆匆點亮燈,打開門。嚇的一跳,隻見張鳳池一身都是血,倚在門框上,笑吟吟地。張良一把摟著,怕她摔倒,顫聲道:“你……你……怎麼了?”
張鳳池道:“我沒有受傷,別人的血濺到我身。借你家水缸,我又要洗個澡。”說到水缸,張鳳池‘咯咯’一聲笑,覺得十分有趣。
張良聽說是別人的血,那就無關緊要了,不管殺了什麼人,反正心愛的美人未受傷就好。
兩人到廚房,燒水。張鳳池又如上次一般,靜靜看著眼前這美少年為自己忙碌。她坐在一旁,撐著下巴觀看,一柄劍砍成了鋸子,倚在身邊。張良見她這副模樣,知道她到鬼門關轉了一圈,心中黯然:‘這一次幸運,還有下一次。下次未必能逃得到我這裏,當場死了也好,如果被雷新虎活捉,簡直不敢去想象。’
張良心下黯然,臉上並無一絲笑意。張鳳池見張良平時對自己總是渴望的樣子,今日卻正正經經,眼神交結,見他似乎閃著淚花兒。張鳳池便問道:“你怎麼了?”
張良歎道:“我知道你去殺雷新虎了。”
張鳳池道:“我沒殺雷新虎。他宅中高手太多。”
水已燒好,張良道:“你到我房中去洗,我新買了澡桶。”
將洗澡水挑到東廂房,屏風後麵放著一個大澡桶。張鳳池寬衣解帶,豐滿嬌體被張良一覽無餘。張鳳池在情郎麵前,卻還是覺得羞赧,兩頰紅暈美若餐霞。
張良今天的眼神,卻不是雄性的貪婪,而是情人的憐愛。張良見張鳳池玉手虎口已震裂了,膝蓋也撞的發紅,玉臂有數條紅痕,顯然是被人抓出來的,可見這一戰的凶險。
張良用細毛巾細細將她臉頰上的已風幹的血汁擦幹,細心熨貼,卻再也未向上次一樣好說歹說伸手進水中,要免費搓澡,搓著搓著,肯定就會搓到不該搓的地方。今天沒有。
洗完澡了,張良拿出一套衣裳,道:“這是你上次丟在廚房裏的,我叫小英洗幹淨,曬幹了。”
張鳳池心忖:‘我已洗完澡了,還用得穿衣服嗎?這小子今晚忍得住,吃齋念佛?’張鳳池笑道:“那我可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