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邃本不知這時什麼地方,兩人見這院中火把燭點的通明,且還有和尚在念經,便想到這戶人家的後院躲上一躲,但是剛跳進院中,麵前陡然出現兩人,這兩人身法快的如同鬼魅。李玄邃與老猴各嚇的一跳。
但一見到張鳳池,立即明白,這戶人家肯定同張鳳池相熟,當下便叫道:“池妹,是我們!”張良一聽‘池妹’二字,立即便想起殺朱孝祖的麥客的那兩人,那時也是這麼一聲‘池妹’。
既然都是認識的,獨孤漢便讓開,無塵子客居張良家中,更不會多嘴一問,也都讓開來。
張良見又是張鳳池的人,便上前扶老猴,扶他到張鬆躺的那間房中。
扶到燈下,張良陡見老猴眼神,隻差沒嚇的叫出來,隻見老猴細眼中射出精光,似乎想要吃人一般。張良趕緊轉過眼去。
老趙問老猴道:“你腹中也受傷了?來來,我看看。”
老猴手一抖,將老趙的手蕩的開來,老趙吃了痛,心中十分惱怒,但不知這些人同大少爺什麼關係,一時不敢發作。
李玄邃忙笑道:“我大伯舊傷複發,其實沒有受傷,多謝閣下好意了。”
張良也不問他們如此狼狽逃到自己家中的原因,反正猜也猜得到,隻要是張鳳池的同伴,多半就是雷新虎的仇人,深夜爬到自己家中來,肯定是被雷新虎所迫。今日榜上那些人,全都聚齊了,張良豈會不知原因?
張良道:“各位在我家中休息養傷,吹熄燈,也不要出聲。”指牆壁道:“這堵牆之外就是巷道了。正所謂隔牆有耳。”
安頓好老猴、張鬆、李玄邃,眾人從後院出來。
張良回到房中,見張鳳池跟著自已,隻見張鳳池一身皂,因為徑裝疾服,美妙的身材畢顯無餘。
張良見她身上又有血汙了,笑道:“今夜莫不是又想洗澡了?”
張鳳池無心同他調情說愛,正色道:“我們躲在你這裏,你不怕我們為你帶來災難?”
張良道:“不怕!因為我早已是個死人?”
張鳳池不解道:“什麼意思?”
張良也懶的同她說這些,說了之後,徒增傷感。死就死吧!張良道:“那三個是你什麼人?”
張鳳池道:“義父!”
張良道:“兩個都是?”
張鳳池道:“嗯!”
張良道:“年輕的那個是你哥哥?”
張鳳池想了想,道:“不算!”
的確不能算哥哥,老猴與文豹當年也動過手,隻是動刀重創老猴的是雷新虎。如今,文豹已廢,老猴這才原諒文豹。張鳳池同李玄邃也沒有很深的情誼,之所以聯手,隻因為有一個共同的敵人。
張良頗有心計,遇事時,前思後想;張鳳池與人鬥武時,十分聰明,別的計謀,她的頭腦便十分簡單。此時,張鳳池一家人都躲到張良家中,覺得安逸了,也不去分析對頭如今在做何打算,張良卻已經思慮了千萬遍。
張良道:“我有一計策,要同你商量。”
張鳳池目不轉睛看著張良,直覺這公子說話溫柔細語,十分有趣,道:“你說吧!”
張良道:“雷新虎在這洛陽,樹大根深,連禁軍都有辦法調動,斧頭幫也替他做事,支配起來,就如家中眷養的小廝;雷新虎雖然看起來粗枝大葉,其實極工心計。你們躲在我這裏,他肯定會知道的。不如將計就計,咱們同他鬥一鬥智慧。”
張良說這話時,低著頭,來回踱著步,緩慢說完之後,抬頭一看,隻見張鳳池坐在自己書桌前,收手支頤,笑癡癡地看著自己。
張良氣不打一處來,急言道:“如今生死關頭,你認真點好不好!”
張鳳池道:“你說就是,我正聽著。”
張良心想:‘你哪裏認真聽了,看著我就像花癡一樣,是不是自忖飛簷走壁,武功了得?自己不怕!可我這院中武藝差的一大群,雷新虎如果殺來,哪裏還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