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 老潑皮(1 / 2)

吃過晚飯,王光祖找施三郎,王光祖道:“施三郎,上路了。”

施三郎知道王光祖這副幫一點實權也沒有,斧頭幫隻有黃燦森說話才有用,自己現在拍黃燦森的馬屁拍的好,深得黃燦森信任,也就不當王光祖一回事。王光祖說‘上路了’這句話令施三郎想到中心中的那個陰影:‘替張良做事,雷新虎一但發現,死無葬身之地。’

施三郞心中惱怒,隨口回敬道:“你他娘的才要上路了。”

王光祖賠笑道:“同你頑笑,你就當真。幫主叫我們去搞藥,我們三個上路,老子哪裏說錯了?”

施三郎話一出口,就已後悔,他畢竟是副幫主,斧頭幫可是他帶來給雷新虎的,也算功臣,自己罵他即不敬,也無禮。當下勾住王光祖肩膀道:“哎呀!副幫主,我也是同你頑笑的。萬莫生氣!”

王光祖道:“不生氣,不生氣,被人罵貫了,不多你這一遭。”

三人也沒有馬騎,也沒車子坐,隻好走路去。

今夜街上宵禁已解除,行人不少,也有月色當頭。三人腰間別著斧頭,搖搖擺擺。仗著斧頭幫的威名,不可一世的鳥樣子。

鮑秋生問王光祖道:“老王,我們去哪裏找藥?”

鮑秋生也以為自己拍好黃燦森的馬屁就可以了,心底看不起王光祖。連副幫主都不稱一聲,直接叫他老王。

王光祖從前的兄弟早就被黃燦森踢走,自己沒被踢走,還有一個副幫主之職,薪奉比別人高出十倍,其實隻是因為自己是個老江湖,從小長在洛陽,而黃燦森外鄉人士,許多地方要倚仗自己,但是,外人以為,王光祖隻是因為資曆老而沒被踢,賞了一口飯吃。

王光祖被人稱老王,早也不介意了。

王光祖道:“來鴻賭場!”

鮑秋生道:“賣藥的人同你熟嗎?”

王光祖道:“做過七八次生意。多半還認得我吧!”

三人來到一條巷中,老遠就聽到呼喝吆六的聲音。施三郎本來聽到這種聲音,立即熱血沸騰,從前老爹死時,還未下葬,施三郎去貰器店租殯葬之物,路過賭場,也進去押了兩把,施三郎是這麼想的:‘死都死了,再也不救不活,押兩把再去貰器店有何幹係?倘若我不賭錢,老爹就活過來,那我一輩子都不進賭場好了。’

自從進了斧頭幫,天天聚賭,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偶爾雷爺有事,比如圍困司馬鍾,圍困張良、圍困張鳳池一家,除了這幾件事情,兩個月來,時時都在是賭桌上,此時也覺得無所謂了。好像吃肉一樣,實在是膩了。

這間賭房不大,賭徒卻是暴滿,四壁、柱子上都掛著許多燈盞,還嫌不夠明亮,還有燈從房梁上吊墜下來,雖然燈火通明,卻弄的烏煙瘴氣。

賭場幾個把門的同王光祖相熟,稱一聲副幫主,客套一番,瞅一眼施三郎、鮑秋生,以為是跟般的,不作理會。

王光祖掃一眼賭場,問他道:“半條命在不在?”

那人道:“他最近晦氣,壓什麼賠什麼,晚上吃了飯來,不足半時辰,就已輸了幾吊,現在也不知回家睡覺呢?還是去蘭桂巷找窯姐去了。”忽又問道:“你找他買東西?”

王光祖道:“我一個朋友,叫我替他買點東西。”

那人便道:“我勸你去他家裏找。即使他去找窯姐,那老兒,量他也幹不了一刻鍾。還不很快回家睡覺?”兩人哈哈大笑,都道:‘言之有理!’

王光祖領著施三郎兩人,別了賭場看門的,來到賭場旁另一條巷子。

這巷道年久失修,青石板凹凸不平,兩邊溲水池、陰溝全都是露天而建,還有糞池,如果在盛夏時節,太陽烘烤,那味道隻怕香飄萬家。

這條巷子應該是城中最窮困人家的居所了。

王光祖在一間門前窺探,這扇門裂了許多逢,昏黃的燈光從逢裏透出,如果從逢隙裏往裏瞧,當然也能瞧見裏麵的情景。

王光祖趴在逢隙中觀看,施三郎也忍不住去看,隻見裏麵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的小老頭坐在桌前擺弄著幾樣紙包。施三郎心忖:‘這就是賣迷藥的半條命嗎?’答案很快就揭曉了,正是半條命。

王光祖敲門。

王光祖敲了敲門,那老頭兒問道:“誰呀!”

王光祖道:“我!”

這個‘我’是誰,半條命還不清楚,走出來開門,開門了,瞧了半天,忽然笑道:“喲!這不是王幫主嗎?稀客!稀客!裏麵請。”

三人被‘請’到裏麵,王幫主有凳子坐,施三郎與鮑秋生隻好站著,因為屋中並沒有其他的凳子,半條命也不準備去拿凳子,半條命隻當施三郎、鮑秋生是王光祖的跟隨,對這種隨從客氣了,反倒失了自己的威望。

半條命笑嗬嗬道:“王幫主幫務繁忙,今夜怎麼有空造訪我家?”

王光祖道:“許久未同老哥晤麵,一來,望望你老哥,最近手氣咋樣?生意可還好?二來,也是買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