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聖堂最後進來,他年紀最大,想的也最為周全,當下迭聲道:“手下留情!手下留情!需得留個做飯的方好。”原來他想到的隻是吃飯。
再說張良、張鳳池。
兩人纏綿繾綣,長夜漫漫,第二天醒來肯定也是餓了。
剛要到對麵倒黴的黑店中尋吃的,就見顏聖堂、熊二一夥冤家路窄,也趕了來。依張鳳池本性,非得趕盡殺絕不可,張良怕有閃失,摟抱著,死活不肯。
既然不準備見個死活,那就繼續躲著吧!
兩人穿好衣裳,注視著對麵,先見司馬海平同他們作揖,似乎將他們安頓住,後又見小鬆同他們起衝突,後又聽見慘呼,四個衛士急衝進後廚,大廳上一時沒人了。
張鳳池一見對門出事,也要衝過來。張良拉住,急問道:“你又摻合什麼?管他們怎麼殺?”
張鳳池道:“我們投奔清河幫,非得救司馬海平,且讓他帶路。”張鳳池不容分說,掙脫張良,從窗戶中跳到街上,直撲過來。
張良隻好也跳下,跟了過來。
張鳳池剛才被張良纏住,耽誤了,此時兩人進客廳,就見熊二幾人也從廚房出來。
張鳳池本想伏在大廳到廚房的後進門口,驟然間殺他一兩個,此時雙方在大廳中照麵,失去戰略突然性。隻好按捺不動。
張鳳池選一坐頭,拉張良坐下。
幾個衛士一時也怔住,他們想都未想到會在這裏碰到張家二位,一時也不敢亂動。
熊二三人扶著那被開水燙傷的,心忖:‘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既然在此,我們也就不急動手了。’五人也選個坐頭,坐下。
雙方在大廳兩頭,虎視眈眈。
張良同這些衛士時常見麵,雖然不知他們的名字,卻也是熟識的。當下起身作揖,顏聖堂見張良遙揖,他也笑眯眯回揖。
張良道:“幾位師傅可是奉雷爺之命,為難我夫婦?”
顏聖堂道:“沒耐何,張公子請見諒,我們做小伏低,不得不聽令。”接著又道:“不過,請張公子放心,雷府並未下令捉拿你,隻是尊夫人需得隨我們去見雷爺,聽候發落。”
張良哈哈笑道:“夫妻本應休戚相關,生死於共。雷爺不識大體,怎能隻捉拿我媳婦,不捉拿我?豈不是留一個找雷爺報仇嗎?雷爺枉稱一代梟雄。做事拖泥帶水,當殺不殺,即殺人家愛妻,豈能不將丈夫一塊殺了?”
開水燙傷的在凳子上坐不住,直喊痛,大聲嚷,掩蓋了別人說話聲。
這人頭腦俱濕,臉上已燙的發紅,摸又不敢摸,哭又哭不出來。另一位衛士扶著他,見他頭發散落了,幫他理一理,這一理,一大撮頭發應手撥下。那人大驚道:‘熊哥!頭發全部都好撥了,就如放到褪毛盆中被熱水燙過的毛豬一般,好褪毛哩!’
顏聖堂便道:“這還用說的?人同豬有何區別?開水一澆,皮熟了,自然就好褪毛。”
那被燙傷的衛士拉住顏聖堂道:“顏老,你要救我!”
此時,五名衛士有一人在廚房監督燒飯。這外麵隻有四個,顏聖堂對剛才說話那衛士道:“你扶他進去,好褪的毛,都褪了,不好褪的剪了,將他腦殼抹上菜油。隻能這樣,燙燒都是這法子,沒有別的菜好敷。”
那衛士果然扶著燙傷者到廚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