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 千裏尋夫(3 / 3)

張趙、祝通聽見暴喝,也闖進來,老趙兩人不知發作還是不發作,十分為難。發作吧,又是舅爺,不發作吧,大少爺又挨打了,怎麼辦?大少爺有本事時,什麼人都能結交的上,什麼人都能扳得倒,沒要本事時,一般的江湖漢也能揍的他鼻青臉腫。

三哥最終雖沒打,但罵咧開來,怪張良護著正室,連叫來說話都不肯,還敢說‘萬萬不得對她無理’。三哥道:“我就同她說幾句話,怎麼就無理了?你這混賬東西,說出這等沒出豁的話來,不是我無理,而是你無理至極。”

張良有苦難言,隻好賠盡笑臉。

聽完舅爺的訓,張良回到自己房中。雖然心痛的快要窒息了,但仍是裝出笑臉來。

徐美娟笑著道:“你過來,我同你說話!”

張良便坐到床沿上,兩人手牽著手。徐美娟道:“我回到家中,打聽你的消息,有的說的你死了,有的說你逃走了,央哥哥來陽泉找你。你兩個下人還在你家中,替你守著家業,縣令、縣尉也被斬了。你怎麼一直不回家去呢?我哥哥也說了,約你那幾個對頭出來談一談,他們肯定會給我哥哥麵子,不再為難你的。”

張良熱淚盈眶,這麼一個知心姐姐,有負於她。

徐美娟柔聲道:“剛才院中那位姑娘是誰?”

張良道:“娟姐,當初我真是放心不下老父與兄弟,這才沒有去你家上門。當初並非張良負心,現在……我……很後悔了。”說罷淚水滴落。

徐美娟不解道:“現在就來不及了?”

張良搖了搖頭,道:“來不及了!我同她又曆經劫難。如今再也放不下她了。”

徐美娟笑道:“這還不好辦。我做你小的就是了。正室還是妾,隻要你心中有我,並無多大分別。”

張良道:“她沒有你這麼大的肚量。我料想她會同我自此形同陌路。”

徐美娟慢慢抽回手,淡淡道:“那我回家吧,我不想折了你姻緣。”

張良掛著眼淚,笑道:“你肚量也不算大,一說就不樂了。”

徐美娟也笑道:“你不是說她不容我,而你又放不下她?那我還不成人之美麼?”

張良道:“我放你走了,我這輩子良心也難安。”說罷,伸手摸摸肚皮,歡笑著問道:“什麼時候生?幾時懷上的?”

徐美娟臉色扉紅著道:“那天晚上,在客棧外麵。哪個相信你這麼一個少年公子如此好色,一個多時辰不停竭,你可還記得嗎?”張良摟著徐美娟,也依倒在床上,道:“我怎麼不記得!我隻有這麼一個知心姐姐,又不是很多。”

兩人正倚在床上說話。祝通敲門,替了一張貼子,說是孫大人有請。

張良乘車來到府衙。

孫蕭隱領張良到一個清靜的廳中說話,將左右都稟走了,顯見今日之言,十分機密。

孫蕭隱道:“剛才蘇清河來過。請我替他當說客。”

張良心中冷笑:‘自己果然又在別人算計之中,徐美娟也被人搬來做人質,自己替總兵收課稅,逃都不逃不掉了。’

張良道:“大人開口了,張良不敢不從。”

孫蕭隱笑道:“你也莫說的這麼慷慨就義一般。隻要你處理得當,也是一件好事。多少人渴望還不得,你倒百般拒絕,不當人子!”

張良道:“既然是好事,他蘇清河自己怎麼不替總兵大人收課稅?反而甘願去輔房當差?”

孫蕭隱道:“看你們怎麼想。得與失、禍與福,不在於世事,而在於時勢。不敢為天下先,有時並非一定是好事。”

張良心忖:‘蘇清河如此有本事,不答應他,不知做出什麼事來。’張良道:“我從了蘇清河就是了。隻是有一事小人不明,可否請大人賜教?”

孫蕭隱道:“你說!”

張良道:“大人貴為四品文官,怎麼屈從於總兵五品武官?”

孫蕭隱笑道:“你好迂呀!舌鋒豈能跟利劍爭鋒?且他是名閥豪族,官場中的關係如蛛網盤結。我一個讀書人出身的文官,孤孤伶伶一人,豈敢同他交惡?雷新虎倒的當夜,我就已知會過他。同他明著講:‘雷新虎已犯了眾怒,不除之不妥當,請他另覓良才收例錢,我不聞不問即是。’”

張良搖頭失笑道:“再無天理了。”

孫蕭隱歎道:“人世間本就無天理。唐朝正是亡於武官擁兵自重,手有兵權,即可割劇一方,誰還聽任朝庭?武官自重,天下自然就會分崩離析;宋朝吸取教訓,以文治武,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帥。本朝武官,雖不能幹預政務,卻如土匪般私收課稅,我看,妖魔亂舞了,國之將亡。”

張良正色問道:“這些武將,就無人能治了?”

孫蕭隱道:“有!”

張良急問道:“誰?”

孫蕭隱道:“錦衣衛!”孫蕭隱解釋道:“天下兩百衛所,唯有錦衣衛直接聽令皇上。皇言如天語,有先斬後奏之權利。錦衣衛軍士也非一般的軍士,乃是江湖上網絡來的武林好手。衛指使揮我也不知是誰,我隻知錦衣衛聽曹公公調遣,遭公公替皇上傳聲。錦衣衛專斬這種無法無天的外臣,但也會假公濟私,殺些忠良。”

張良道:“錦衣衛駐地在哪裏?”

孫蕭隱立即警覺起來,正色道:“你不要多事!好好替總兵收一兩年課稅,私囊鼓了,再另覓良才,你脫身就是。豈不是很好?”

張良道:“是!”

孫蕭隱道:“你答應了,就去找蘇清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