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鳳池。
隻見她隨意綰著青絲,穿的一身白,美的不可方物,張良此時直覺,蘇小小也好,徐美娟也罷,李春嬌也可,統統沒有張鳳池俊美。蘇小小是俏美,徐美娟是韻味,李春嬌是嬌媚,而張鳳池可柔媚,可風韻,著男裝,英姿颯爽。
幾日不見,恍如經年離別。張良喜形於色,就欲走上前去。
張鳳池卻退了數步,她知張良自來放肆,此時此刻失去同他親熱的興致,連摸下手也不行。
張良隻好不上前,問道:“鳳兒,你怎麼在這裏?”
張鳳池道:“柳小姍昨夜同我講,雷新虎管家要殺你?相識一場我替你殺了他。”
張良心中滴血,強作歡笑道:“心領了。洪明誌今日必死。總兵大人派了幾個高手護我。其實沒事。”
張鳳池道:“既然你自己有辦法,你就自己解決好了。”張鳳池轉身就走。
張良忙道:“鳳兒。”
張鳳池回過身來,見張良容色憔悴,心中也是隱隱作痛。
張良哀求道:“你莫走好不好?”
張鳳池先是心痛,見這俊美的男人為自己憔悴,後聽張良求自己不要走,惱火了。不要走幹什麼?做你小老婆麼?張鳳池悖然作色,疾言道:“你是有妻室的人,還想納小的,好貪的心。柳小姍講了,你不是有心騙我,倘若你有心騙我,打你半死。”說罷,拂袖而去。
張良追到巷角,不見人影,跪在地上,痛哭出聲,心中一萬個舍不得。
哭聲傳入院內,祝通聽到了,出來扶張良,張良抱著祝通的腿道:“祝師傅,癡情人,生不如死,我隻願不要認識這些女人,一個都不要結識。”
老趙、沙皮、旺才都出來勸,三哥、四哥知道張良哭什麼,剛才張鳳池疾言厲色,他們在院內雖然未聽清,卻知是個女子同張良說話。既然是女子,肯定就是同自己妹子爭男人那個名動武林的張鳳池。
三哥、四哥站在大門外看,也不上前勸慰。
眾人將張良促擁著進屋。
進到大院,張良趕緊將眼淚擦幹,強顏歡笑起來。但是,徐美娟也是明白的,她正倚在右廂房門口。
張良問了昨夜蹲守情形,洪明誌並沒有來。
沒有來,反而不是好事,因為你以後必須日日防,夜夜防,結果會防不勝防。祝通、老趙幾人聚在一起,議論著怎麼夜防日守。
張良丟了他們,過來找他的娟姐。
兩人攜手相摻。
徐美娟見張良憔悴不堪,愛憐著道:“來日方長,莫要縱欲過度。”徐美娟以為張良昨夜被柳小姍勾去,今晨回來,肯定是馳騁床榻,忘乎了所以,弄的如此憔悴。
張良道:“我同柳姐姐清清白白。”
徐美娟柔聲道:“那姓柳的婦人也有十分貌,倘若她夫家肯出了她,你弄來填一房也好。”
張良歎道:“你冤枉我了,我昨夜有大事去了。我不敢同柳小姍好上,如今我才知從一而終如此難能可貴,我再也不敢亂性。”忽又落下淚來道:“我確實喜歡張鳳池,隻願張鳳池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徐美娟道:“我今日去見張鳳池。隻要你心裏有我,我搬出去,做你外宅也可。”
張良道:“你不要見她,她不會轉意的。”
徐美娟咬了咬牙道:“那我回家,成全你們。”
張良摟著徐美娟的腰,笑道:“我也舍不得讓我娟姐走。”
徐美娟歎息道:“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那我就沒辦法助你了,隻好由你傷心落淚。”
吃了飯,張良帶了一隻袖箭,自己一人徒步去雷府。留三哥、四哥、老趙、沙皮、旺才、祝通看守家園。
三哥、四哥見張良的生活比捕快的生活還凶險,簡直提著腦袋過日子。有些怕了,兩兄弟避開老趙他們耳目,商量一通,準備將一個怎麼都嫁不出的妹子搬回家去,當老姑娘養到老。繼續在這裏,誰知張良什麼時候死?
兄弟倆同妹子一說。徐美娟想也不想,立即就說不走。她知道,一走了,男人就沒了,以後再也找不到這麼一個有良心的俊俏公子。能同這個淫蟲公子長相廝守,此生無求。
三哥急道:“我看張良這小子短命薄福,又沒個人勢,就敢替人收全城豪勢的例錢。你同我們回家去,等他一年,倘若活得性命,他就來接你母子,倘若他死了,你也不要外嫁了,在家招一個讀書人。招到家中,量他不敢欺侮你。”
徐美娟道:“三哥,你不是說隻告了一個月的假?”
三哥道:“是呀!怎的?”
徐美娟道:“我們一路來,花了十多天,如今又住了許多天,你們現在回去,也沒有幾天好清閑的,不如你們先回去吧!”
三哥、四哥以手拍額,知道妹子怪自己不顧張良死活。四哥道:“你管我們幾天假作甚麼?”三哥道:“你不肯走,我們怎麼肯放你一人留下?”
兄弟倆隻好繼續留下,替張良看家護院。坐等厄運臨頭。
張良街上一路走,不少人認出他來。那日為雷新虎的家伎擇配,人山人海,許多街坊都見過這位大名鼎鼎的張公子。此時見了,覺得奇怪,尋常富戶出行不車,便轎,有公哥子出行,少不得小廝跟隨,甚至前呼後傭招搖過市。
以張公子的身份地位,本應前呼後擁,長隨眾多。如此憔悴、落魄,踽踽獨行,有違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