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麵問道:“那怎麼辦?”
施三郎道:“先找大少爺。”
黑麵道:“哪裏去找?”
施三郎道:“剛才老趙說‘我家主人入主雷宅’,想必暗示我們去雷宅找大少爺。”
獨孤漢沉聲道::“大家莫回頭,剛才那人出來跟蹤。”
施三郎冷道:“這廝委實小心警慎,不知哪條道上的,剛才我同老趙唱的那出好戲,天衣無縫,卻也騙不倒他,老子再接再厲,不信賺不到你。”
走到街上,施三郎逮住路人打聽詹乞佑,問車夫,問店輔老板,笑嗬嗬,點頭啥腰,打聽一個無中生有的人,卻煞有介事,瞧不出絲毫破綻。鍾勇遠遠跟著,見這夥人似乎當真尋人,也就相信了,返回張良家中去。
甩開了鍾勇,曾二問道:“如今怎麼辦?”
施三郎道:“也不知大少爺家中出了什麼變故。咱們先將獨孤奶奶靈柩運到昔日斧頭幫總壇,想必那裏如今無人,然後去雷宅找大少爺。”
眾人到了斧頭幫總壇,果然無人,裏麵也未打掃,十分狼藉。雷新虎倒了之後,蘇清河第二天來,上了一把鎖,自至無人來過。
施三郎劈開大鎖,將馬車、馬匹拉進去。施三郎對四眾道:“你們四人在此等我,我去雷宅找大少爺,找到了再作計較。”四人心知施三郎最有主見與分寸,也就聽從他安排。
施三郎出來,掩上門,來到雷宅,見門口兩個站哨的。正是今日總兵派來的二十個親兵中的兩個。
施三郎上前,點頭哈腰,道:“敢問大哥,這幢宅子,如今教哪位老爺買了去?”
一位親兵奇道:“你是外地來的?如今張良張公子入住此間。這牌額沒工夫更換,否則早更換成張府了。”
施三郎心忖:“我們走這些時日,果然發生許多事,大少爺原本說等我哄賺獨孤漢回來,全都回陽泉亨福,豈會又改變主意買這間大宅?他又沒多少錢,怎麼買?隻怕不簡單。”
施三郎道:“請教大哥,張公子可在裏麵?”
兩個親兵見施三郎並非過路閑人,搞不好正是是非中人,他們受總兵委派,裝扮成江湖漢,全力協助張良收課稅及對付錦衣衛,出了差錯也會受責罰。兩人便瞠目道:“你是什麼人?”
施三郎道:“小人前者在斧頭幫混飯吃,這不散了?見今張公子上位,看張公子可還需要人手?”
兩親兵一聽,放下心來,隻要不是錦衣衛就好,斧頭的嘍嘍不怕。此時人手不多,有人投靠更好。
親兵問:“張公子可認得你?”
施三郎道:“見是見過幾回麵,不知可還認得我。”
親兵道:“你同我來,張公子留你就留,不用你時,我也沒辦法。”
一個親兵領著施三郎,來到左宅。
張良為張鳳池傷心吐血,且家裏人被人挾持,徐美娟中腹中那團肉已成人形,這團骨肉即使不算人,也有八口,這八口人的性命捏在別人手中,張良卻無可奈何,於是病倒了,躺在床上。
這些親兵全是總兵大人帳前幕後的兵士,不但信得過,且還十分會服伺人,見張良麵色蒼白,病倒於床,問明病因,其餘的巡邏站哨,派兩個在廊道裏煽風點火,用紅泥小碳爐煨著湯藥。
施三郎進門,不等床前的祝通說話,馬上趴在地上,道:“小人斧頭幫舊部,拜見張公子。”
張良也就明白了,故意問施三郎幾句姓啥名誰,前來的目的,一邊披衣下床,一邊道:“我想起來了,你果然是斧頭幫舊部,如今我也正需用人,倘肯忠心於我,也有你一份生業。”
張良領施三郎到一間僻靜房中說話,那個引領施三郎前來的親兵已回門口站崗,兩個煨藥的也因為遠了,聽不到這邊說話。
施三郎急問道:“大少爺,發生了什麼事情?”
張良便將施三郎、獨孤漢一行走後,蘇清河逼迫總兵收課稅,接著,柳小姍整張良,將大肚子的徐美娟了引了來,結果把屠盡雷新虎衛士而名聲大噪的張鳳池給攆走了,從此,這個算無遺策的張公子又變成陽泉縣那個軟柿子,現在不但被總兵勒令,也被錦衣衛挾持,兩虎相爭,豬犬遭殃。當然,張良不說被錦衣衛挾持,隻說江湖中人意圖謀取總兵這些例錢,這才挾持人質。說完又問施三郎怎麼到這裏來,獨孤漢回來了沒有。
施三郎便將說服獨孤漢的經過一說,又將在家門口同老趙唱打瞎語騙鍾勇經過一說,然後就到這裏來找‘大少爺’。
張良聽後,連聲道:“幹的好?幹的好!否則在門口一鬧,既然殺了那個刺青漢,裏麵那兩個雜碎以為我們強攻了,必然動手殺人,娟姐必將所當其衝,命就沒了。”
祝通也連聲道:“獨孤漢回來就好,獨孤漢回來就好了,有救了。”
施三郎道:“大少爺,現在怎麼救人?”
張良道:“你將獨孤漢幾人接過來。大家商議。此時有總兵的人監視,說不準還有錦衣衛的人在外麵暗中窺視,一定注意避人耳目,你們幾人從外院翻牆進來。我將那邊兩個值哨親兵支走。”
施三郎領命,出大門,同門口站崗的親兵唱諾,然後返回斧頭幫總壇。同曾二眾人,說明經過。
施三郎心忖:‘大糊、黑麵兩個愚笨,叫他們去了也起不了作用,大少爺此番隻是搬獨孤漢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