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 收課稅(2 / 3)

施三郎帶領眾武師,拿了鋤搞,將地道兩頭堵上,張良又令祝通、老趙買來好酒好菜,犒賞三軍。

席間,張良敬眾武師的酒,宣布道:“總兵大人那裏的事情,不出意外,兩日後就能解決。大家都同我到陽泉縣去,入了籍,每人一百畝良田,送於你們,請長工耕種也好,租給佃農收點租也罷!再也不用在江湖上混日子。銀子想必也有一些贈送,隻是我手中沒錢,在別人庫房中,不好說。”

在有土廝有才的農耕社會裏,遊民佃戶最渴望的便是土地,有一百畝耕地歡喜不及,哪裏還敢奢求東家分賞大筆銀子。

酒飽飯足,各自回屋,三哥四哥來敲張良房門。

張良引他們進來坐。

三哥劈麵道:“你怎麼說出那種話來,分他們田地作甚麼?武師終究是下人,敬忠孝主可是拿了月奉的。”

徐美娟常在枕邊聽張良談起這些武師,知道他們對張良恩深義重,便責令兄弟道:“你們莫管這許多,分田地自有分田地的道理。”

三哥指著徐美娟道:“你同張良一樣爛豁達。有閑銀,賞點銀子也就好了,田地如何能贈能送的?敗家子才幹的沒出息的事。我隻問你,這麼多人,一人一百畝,你家有多少田地?張良也有三兄弟,三下裏一分,還剩多少?沒有田地,又沒官來當,又不會做生意,往後日子怎麼過?”

張良一聽,的確是實話,這些田地應當出在自己頭上,家中總共兩千四百畝,自己隻能分到八百多畝。再分給九個武師,一人一百畝,自己說的,再也不能如在陽泉那樣賞他們一百兩又借回。張良心忖:“不行,先賞了武師土地再自已三兄弟分家。”

三哥管了土地的事,四哥又來管銀子,四哥道:“你我郎舅,就如兄弟一般,我看你本事也有,畢竟年幼,曆練少,也莫怪我說的不中聽。”

張良笑道:“四哥你說就是。”

四哥道:“你替總兵收課稅那一筆分成,萬萬不能要,你想一想,幾萬兩,堆成山,幾大車來拉,各路豪傑聞風來搶,拉不到陽泉縣,我們就死了幾回。你放在這裏肯定也是不行的。”

張良心忖:“銀子也要,無財就無人勢,除非總兵大人賴帳不給,但四哥說的我也想到,隻是一時想不出辦法來。”

三四哥囑咐了,也就回房。

第二日,總兵親衛過來傳喚,張良留獨孤漢、老趙幾人看家,帶施三郎、曾二、祝通三人前去,幾人乘著這輛破馬車,來到營房。

張良進去參見。

總兵問道:“前夜什麼人進雷宅?”

張良道:“錦衣衛的,可能刺殺我。”

總兵笑道:“你有什麼好刺殺的?你就是一個傀儡。他們刺殺鄧海山與蘇清河那個屬下。”

張良心下奇怪:“這人也不糊塗,躲在營房中也知道外麵的事情。”

張良便問:“大人你是如何知道的?”

總兵道:“姓李的心腹也捉住了,還會審不出來麼?”

張良急問:“是不是吊睛眼?”

總兵道:“姓李的帶來三個心腹,你家中死了一個,雷宅外死了一個,隻剩這吊晴眼了。”又獰聲道:“這姓李的臨死設一計,想弄死老子,他哥那般本事也奈老子不何。”

張良聽的即驚心又歡喜,歡喜是李青銅那批人果然死光了,再不會找自己麻煩,驚心的是這些貪贓武將,勢力龐大,錦衣衛之中隻怕早有坐探,昨日裴冷禪屠殺李青銅部屬,要麼與其同流合汙,要麼是因為不敢招惹,斷臂求全。

總兵罵咧開來,張良初以為罵自己,細一聽,原來罵鄧海山,說鄧海山隻顧找那賤人報仇,不顧老子事情,原是鄧海山尋柳小姍報仇,再也不管總兵的大事,一去不回。

張良從軍營出來,駕車到雷宅,一踏進外宅,發現今日親兵又多了幾十個,都未穿軍服,而是穿上便服,裝成張良請來的武林人士的模樣。

為首的是一個百戶長,姓魏,是總兵的心腹,從前張良見總兵時,魏百戶常常在左右,所以雙方識得。

魏百戶正同一個四方臉堂,笑意融融的,五十左右的中年人說話,兩人立在院中,聊的歡暢。

這人似乎不是軍漢,因為這院中的軍漢全都是新綢棉襖,這人卻穿細麻布棉襖,且洗的蒼白,十分整潔樸素,且這人氣宇軒昂,有長者風範,普通軍漢絕無他這般大氣。

兩人見張良進來,立即迎上前,躬身作拱,張良隻好同樣回禮。

魏百戶道:“張公子,我帶了三十名好漢,過來助你。”

張良道:“好!”又問道:“這位是?”

魏百戶道:“他不是這裏的,專程拜見你哩!”

那人依舊長揖,笑著道:“老朽劉長青,忝為中原鏢局洛陽分號的掌櫃,特來拜見張公子。”

張良道:“不敢!不敢!”又作揖回禮。

劉長青道:“張公子一表人才,人中龍鳳,果然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今日一見,三生有幸。”

劉長青不吝溢美之詞,見過了張公子,也就辭了出去。

張良問魏百戶道:“中原鏢局在哪裏?”

魏百戶道:“中原鏢局在山東,分號也不知多少,前幾年洛陽也有分號,後被威武擠兌,歇了業。這回是老店新開。”

張良道:“劉長青委實客氣,日後少不得回訪。”

魏百戶笑道:“他哪裏是客氣?他是想攬生意,他知道你外鄉人氏,少不得押重貨回鄉。自從昨日,見我在此,就已纏上我,送了不少小禮。你若要托鏢,就托予他算了,反正托誰不是托?你要找他時,到城西,甜水井巷,問一問,中原鏢局舊店在哪裏?左近人都知道。”

這一日無事。

張良心思重重,明日就收課稅了,賬簿也沒有,究竟有多少家,每家交多少,全部不知。去年收了八十幾萬兩,假如今年少收幾十萬兩,張良不知總兵大人會不會扭斷自己脖子。

施三郎、曾二、祝通三個興高采烈,不知危機,三人在宅子中亂走參觀。

張良發付一吊錢,對他們道:“你們三個弄幾本賬簿,筆墨紙硯也要。”又慎重道:“帳薄新舊都要,多搞幾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