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鬆點點頭,囑咐我一定要注意保證讓梁三爺每天吃藥。梁三爺在年初檢查出心髒出了點問題,需要藥物控製病情。
翁美玲送我到樓下車庫,幫我捋了捋頭發說:“以後多開口叫叫爸。”
我唔了一聲,讓我叫梁鬆爸爸,確實感到無比的別扭。盡管他送了我一台寶馬車,我還是感到與他存在著非常遠的距離。
車到留醫部門口,看到路邊圍了一圈子人,正想著又出什麼新聞了,就看到人群裏衝出來一個人,披頭散發的,朝著馬路上的車一頓亂罵。
“瘋子!”我暗自嘀咕,剛好前麵的車移動,我正起步要走,瘋子卻朝著我的車頭撲過來,結結實實的趴在車頭上,抬起頭朝著我笑。
我定睛一看,頓時魂飛魄散。
瘋子不是別人,正是美心。
我顧不得其他,打開車門就跳了下去。
圍觀的人一陣起哄,我下了車才發現,美心身上僅著內衣,滿臉汙垢,幾日不見她,她已經活脫脫變了一個人。
我返身回車裏,拿出一件衣服蓋在她身上,伸手去扶她。
美心似乎一點也不認識我,雙手揮舞著亂叫不讓我靠近。
圍觀的人又迅速圍了上來,嘰嘰喳喳的評頭品足。
我輕聲叫她:“嫂子,是我。我是王者。”
美心似乎有些感應,看了我一眼,嘻嘻一笑說:“你是誰?你是上帝派來的逗逼嗎?”
她的話讓圍觀的人哈哈大笑,有人說:“這女人長得真漂亮,可惜是個瘋子。”
美心便怒視著說話的人,揮舞著雙手嚷:“你才是瘋子,你們全家都是瘋子。”
我想靠近她,她雙腳亂蹬不讓我靠近,趴在引擎蓋上,雙手像劃著水一眼,嘴裏嚷著:“我要遊到香港去。”
交通被堵塞,有人報了警。
不一會,一輛警車呼嘯而來,從車裏下來的赫然就是派出所的邱光。
我迎上去叫了他一聲,邱光愣了一下,隨即想起我來,問我道:“你怎麼在這裏?”
我指著趴在引擎蓋上的美心說:“她是孟總家原來的保姆,不知道怎麼回事,鬱悶啊。”
邱光就笑,看了一眼美心說:“瘋了吧。你們孟總家裏怎麼出個瘋女人啊?”
我雙手一攤說:“誰搞得清。”
邱光便指揮著跟來的協警,讓他們去把趴在引擎蓋上的美心拉下來。
我小聲地問:“邱所,一般你們遇到這種情況,要怎麼處理?”
邱光聳聳肩說:“還能怎麼辦?有監護人是,就送精神病醫院,沒監護人的,我們也管不了啊。”
我心裏一動說:“要不,我們把她送醫院吧。”
“沒監護人簽字,人家不收。”
“我簽字。”我脫口而出。
“你?”邱光狐疑地看著我:“你又不是她的監護人。”
“畢竟我們同事一場。”我說,心裏開始痛苦,這個曾經給我萬千溫柔的女子,如今披頭散發,衣不遮體被無數人圍觀,我的心像被刀子割開了一道縫,汩汩地流出血來。
“送醫院要交錢的。”邱光提醒著我。
“我交。”
“想好了?”他還在猶豫,讓協警退到了一邊,自己走到車頭邊,看著美心問:“你叫什麼名字?”
“你問我嗎?”美心嘻嘻地笑,將散亂的頭發捋到一起,神秘地說:“我是七仙女,我下凡來找董永的啊。你不認識我嗎?”
邱光再問,她一句也不答了,開始自顧自的唱起歌來。
邱光便無可奈何地走到我身邊說:“送醫院吧。”
他呼叫了精神病醫院,也就幾分鍾的時間,救護車出現在我的視野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