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校門口的車正是梁鬆送我的寶馬。

我來廣州讀書後,車就交給了翁美玲。我一個學生,如果在學校開著豪車招搖過市,會引來多少人側目啊!現在社會仇官仇富的心態特別嚴重,我迎風而上,隻會自己找死。

可是現在車真真切切就在我眼前,安靜地趴在校門邊。車窗玻璃全部關上了,我看不清裏麵坐著什麼人。

覃小曼看我的神色有異,隨著我的目光看過去,也看到了寶馬,便哼了一聲說:“這些有錢人,都是為富不仁的東西。開這麼好的車,何不拿點出來資助貧困兒童呢。”

我訕訕地笑,不敢直接說車是我自己的,想繞過去,於是帶著覃小曼遠遠的想繞開走。

剛走到車邊,車門便打開了,隨即看到厲海從車裏跳出來,一把拖住我手大笑說:“我就說吧,守株待兔,還怕抓不住你王者?”

我正要說話,厲海朝我擺擺手,低聲說:“還不快去,我姐在車裏。”

我的心咯噔一下,劉曉梅也來了?

厲海不到法定年齡,自然沒執照開車。從深圳到廣州,高速都得走兩個小時,沒有執照的厲海不可能單獨開車來。

我狐疑地問:“你們怎麼來了?”

“歡迎不?”厲海歪著頭笑著問我。

“可是我……”我支吾著不知說什麼好。

一邊的覃小曼遲疑著問:“她是誰呀?”

厲海看一眼覃小曼,嘴一撇,輕蔑地說:“我是誰管你什麼事?你是誰呀?跟著他幹嘛?”

覃小曼輕輕笑了笑說:“我們是同學。”

“我們是親戚。”

“親戚?”覃小曼狐疑地問:“什麼親戚呀?”

“什麼親戚還要給你彙報嗎?”厲海吹了一下口哨,摟著我的胳膊說:“我告訴你吧,他是我姐夫。”

“你姐夫?”一絲慌亂從覃小曼臉上掠過,她深深地看我一眼,似笑非笑地說:“哎呦,梁梓陽,真看不出來啊,原來都成家立業了啊!”

我慌亂地搖搖手說:“不是的,你誤會了。她亂說的。”

厲海雙眼一瞪,大聲說:“我亂說了嗎?你沒看到車都被我們開來了嗎?”

我正要說話,看到劉曉梅款款從車裏下來,依在車邊向我招招手。

我遲疑著過去,覃小曼在我身後想拖住我,被我甩開了手。她氣得跺了一腳,轉身走了。

我剛走到車邊,劉曉梅已經坐進了車裏,我隻好跟著坐進去,還沒說話,厲海已經坐進後排,催著劉曉梅說:“走吧,姐。”

我被這突然的變故弄得有些惶恐,劉曉梅不但找到了我,還開著我的車來找我。這裏麵一定有我不知道的事。她們想開到我的車,必然要從翁美玲手裏拿到鑰匙。這麼說來,翁美玲是知道劉曉梅她們來找我的。

於是我問:“我媽還好吧?”

“你媽?”劉曉梅沒說話,厲海倒先開口了,語氣顯得很不友好地說:“姐夫,你找了個媽,這麼大的事,也不跟我們說,你想幹嘛呀?”

我尷尬地笑著說:“我覺得時機還不成熟,所以沒說。”

厲海吐了一口說:“虛偽!你們男人都他媽的虛偽。你老實交代,是不是心裏有想法?”

“我能有什麼想法?”我心虛地笑著說。

“沒想法嗎?找個銀行行長做爹,偷偷跑來廣州上大學,一個字都不告訴我們,電話也沒一個,你說沒想法,鬼都不會信你。”

“我信。”劉曉梅接過話說:“海海,你就不能少說幾句?”

“不能!”厲海顯然很憤怒,她說話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幾乎能用歇斯底裏來形容。

“你不能呀?”劉曉梅柔柔地說:“不能也得能,這是我的事,你激動什麼?”

眼看著她們姐妹要吵起來,我息事寧人地說:“都怪我,對不起,劉老師。”

“不用說對不起。”劉曉梅淺淺笑了笑說:“我理解你的難處。”

“他能有什麼難處?”厲海不滿地說:“現在你看人家過得多瀟灑啊,讀著大學,身邊跟著美女,有錢有錢,要人有人。還會記得你這個黃臉婆啊!”

劉曉梅抿著嘴巴笑說:“海海,我是黃臉婆了嗎?”

“在某些人的心裏,肯定就是黃臉婆。”

我訕訕地說:“海海,你這話好像是針對我來的呀。”

“誰心裏有鬼,誰就會認為是針對自己的。”厲海將半個身子靠上來,幾乎是貼在前排座位上了,得意地說:“王者,要不是我還記得你的車牌,你玩失蹤還真沒人找著你。”

我饒有興趣地問:“海海,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這還不簡單麼?”厲海輕蔑地白我一眼說:“把你的車牌往車管所一查,就知道誰是車主人了。剛開始還不知道車主是銀行行長,更不知道你王者就是行長新認的兒子。我草,你隱藏得真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