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警報聲響起,路的兩頭同時出現警車。警燈閃爍,警鈴尖鳴。
邱光像從天而降一樣,帶著人衝出來。
十幾支黑洞洞的槍口,將徐源這批人直接摁倒在地上。現場居然沒有混亂,有條不紊一樣的蹲下去身子,戴上手銬,押進隨後開來的一輛囚車上。
徐源麵色蒼白,渾身發抖。他手裏的槍已經被邱光繳下,冷汗正從他的額頭滾滾而下。
我暗暗舒了口氣,但心裏還是不解恨。狗日的邱光,要是還遲來半步,老子豈不是成了別人砧板上的肉了?
等到人都押上車去了,邱光才笑眯眯地對我說:“不錯,臨危不懼,可當大任。”
我的心還在猛烈地跳。剛才被徐源拿槍指著自己的時候,我的大腦幾乎是一片空白。人在絕望的時候,心情是無限悲涼的。如果徐源槍走火了,老子將不明不白丟一條命。我瞪一眼邱光,想罵他,話到嘴邊又咽回去。
在他的一畝三分地上,謹言慎行是對的。
有警察過來請示。邱光大手一揮說:“帶走。”
然後笑眯眯地說:“你得跟我一起回去。”
“幹嘛?”我心有餘悸地問。
“你得配合我們做筆錄。”邱光說:“這案子不小,涉槍是大案。我要為你請功。”
“請功?”我不解地問:“我有什麼功?”
“你的見義勇為需要表彰!”邱光說:“現在像你這樣的人不多了,我們警界需要像你這樣的好市民配合打擊犯罪。”
我嘀笑皆非,老子算什麼見義勇為啊?如果不是因為苟麻子,給老子一百萬,也不會來犯這個險的。
“走吧!”邱光指著車說:“你跟我一台車走。”
我看看已經顯得空蕩蕩的現場,疑惑地問:“我朋友呢?”
我來的主要目的是救苟麻子,不是當作誘餌來密捕徐源的。徐源是什麼人,幹過什麼事,管我屁事。他如果不抓走苟麻子,我和他就是井水與河水的關係。現在他歸案了,苟麻子卻不見人,我不能不問。
“放心,安全。”邱光回答我說。
我心裏一陣不悅,安不安全有屁用,我要看到人,才能確信苟麻子安全。這年頭,別人的話幾乎都不能信,就是自己眼睛看到的事,未必都是真相啊。
“我是問他人在哪。”我毫不客氣地說:“邱所,你不會還沒找到我朋友吧?”
邱光拒絕回答我的話,徑直去上了車。我遲疑了一下,跟著他上去。畢竟這地方冷清,與如過江之鯽的市區比,這裏簡直是世外桃源。也正因為是世外桃源,如果不坐他的車走,我還真想不出辦法如何回到市區去。
到了派出所,邱光扔下我徑直去了辦公室,我還想喊他,被兩個小警察叫住,帶到一間詢問室裏,開始漫長的問話調查。
問話從下午到了深夜,中間喝了三瓶水,吃了一個盒飯,上了兩趟廁所。
這期間邱光沒露一次麵,直到孟小冬來到所裏,邱光才陪著她一起來接我出來。
孟小冬花容失色,她大概從邱光哪裏知道了驚心動魄的過程,一直到看到活生生的我,她臉上的驚恐神色還沒有褪去。
她按著自己胸口,嗔怪著邱光說:“邱所,早知道那麼危險,你就不應該讓王者去。他隻是一個孩子,萬一有什麼差錯,你能負的起這個責任?”
邱光心情一定是非常的好。從逮到徐源到現在,他臉上的笑容就沒褪去。此刻聽到孟小冬的話,他輕描淡寫地說:“沒有他,引不出來這條蛇啊。”
“你把他當誘餌?”
邱光笑而不語。
孟小冬便很不高興,帶著怨氣說:“邱所,你這人讓人害怕。”
邱光這才開口說:“打擊犯罪,是我們警察的責任。但王者作為市民,有配合我們的義務。”
“太危險了啊!”孟小冬神色未定地說:“太危險了。”
“其實一點都不危險。”邱光胸有成竹地說:“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出不了事的。”
我插進去一句話問:“邱所,苟勝利人呢?”
邱光遲疑了一下說:“他還有些事要配合,暫時還不能走。”
“他是受害人啊!”我脫口而出。
“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走一個壞人。”邱光笑眯眯地說:“你們先回去,等這事完了,我再給你申報見義勇為獎。”
苟麻子還不能離開?還要他配合?配合個毛線,老苟身上一定也有屎。他出不來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這下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先想救苟麻子,沒料到反而把苟麻子送了進去。
苟麻子不出來,一定又是凶多吉少。要知道徐源的勢力無孔不入,他的爪牙無處不在。一個混江湖的人,裏麵自然有不少的兄弟。苟麻子這是身犯險境了!
我開始惶恐起來。苟麻子剛脫了徐源的虎口,現在不又跌入狼窩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