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美玲突然看到我,驚訝地愣住了。
她扔了手裏的書,撲進我的懷裏。
我雙手摟住她的腰,在她耳邊說:“翁媽媽,我回來了。”
她使勁地點頭,淚水泅濕了我的肩頭。她哽咽著說:“嗯,好兒子,媽太想你了。”
我嗬嗬一笑說:“我知道,所以我趕回來。”
她輕輕撫摸著我的臉頰,柔情萬分地說:“梓陽,梓陽,你是真的黑了。”
我哭笑不得,老子才回去不到三天。何況我老家的水很養人,我怎麼會黑呢?
“餓了吧?”她問我,挨著我坐下,將頭靠在我肩上。
我正襟危坐,心跳雖然如鼓,表麵上我依然穩如秋水。
“我去給你做點吃的。”她站起身來要走。
我拉住她的手說:“翁媽媽,我不餓,剛吃的。”
我將回家的事撿重要的幾點給她說了,說完後我站起身說:“翁媽媽,我去衝涼了,累啦!”
“好好好。”她一疊聲答應,讓我去自己的臥室裏衝涼。
我抱歉地一笑,起身上四樓。
坐火車是最辛苦的事,渾身上下仿佛都侵染了一股說不清的味道。我將自己脫個精光,打開水龍頭,讓溫熱的水從頭上衝下來,渾身一陣舒泰。
突然聽到門外一響,隨即傳來翁美玲的聲音:“梓陽,我有個事想給你說。”
“說吧!”我無可奈何地說。
“你爸爸可能會出事。”她突然說,唉聲歎氣。
我又暗暗吃了一驚,說:“翁媽媽,別多想。梁爸爸是因為公務出國去了。”
“是嗎?”她淡淡地說:“我告訴你一個事,你不要緊張。”
“你說。”
“我發現我們家的存款不對數了。”
“怎麼不對數了?”
“我跟你爸原來商量過,準備在深圳買房,也準備了資金。可是我前天在收拾東西的時候突然發現,我們的存款不見了。”
“也許是梁爸爸放到其他地方去了。”我安慰她說:“別想那麼多。梁爸爸不會有事的。”
她沉吟了一會,輕聲說:“過去家裏的錢,都是我一個管。他從來不插手,也不過問的。”
我心裏一動,翁美玲特地跟我說這個話,一定是忍不住了才說。梁鬆在過年前出國,本身就有點不尋常。像他這種級別的人,出國是有規定和限製的。我們這段時間都沒聽說他有出國任務,而且他出國,應該不能隻帶夏琳一個人。
梁鬆出國蹊蹺我早就有懷疑,隻是沒人給我說,我也裝作不知道而已。
“你說,老梁會不會出意外?”翁美玲突然換了一個稱呼。
“應該不會。”
其實我心底一點底也沒有。梁鬆的世界我不知道,盡管我做過他的司機,也僅僅隻認識一個夏琳,而且還隻有一麵之緣。根本不知道他的世界裏有些什麼。
“我這幾天心一直很亂,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翁美玲歎息著說:“幸虧兒子你回來了,要不我會奔潰了。”
我已經衝好了涼,浴室裏的水蒸氣逐漸散去,冷空氣開始彌漫上來。
我裹著浴巾出來,匆匆穿好衣服,下樓去找翁美玲。
在路過三樓她臥室時,發現她的門是打開著的,她看到我,朝我招招手,讓我進去。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昂首闊步進去了。
“你坐。”她指著一張貴妃椅讓我坐。
我輕輕坐下來,看著她說:“翁媽媽,你沒事吧?”
她搖了搖頭,目光散亂地看著我說:“我有點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