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包宇安排的房間果然很好,翁美玲連聲表示感謝,希望大家再坐下來聊一會。覃小曼首先表示不能再打擾她了,翁媽媽需要休息。
其他人一聽,也跟著一起附和。翁美玲也就不好強求,等到他們一走,輕輕歎道:“梓陽,你的同學都不錯啊!挺懂事的。”
我淡淡一笑,沒說話。
賈包宇他們懂不懂事我不管,心裏糾結著的於蓧蓧電話就像一根繩子,纏繞在我的心底。去與不去,我實在難以下決心。
翁美玲讓我也先回去,並且說明早她回深圳,我不要再來送她。
我看著她落寞的神情,心裏隱隱有些痛,便說想留下來陪她。翁美玲堅決不肯,說我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讀好書,從現在開始,我和她都已經沒人依靠了,一切要靠自己。
我聽著她說這些話,心裏居然平靜得出奇。梁鬆的變故究竟會怎麼走,至今還是一個未知數。但已經有跡象表明,似乎不太樂觀。倘若梁鬆身上的事大,他肯定不會再回國。梁鬆不回,國內的一切都化為烏有。
梁鬆是個有心計的人,要不也做不了那麼大的官。他出國之前,居然沒有絲毫異常,這讓我現在想起來還有些後怕。看來梁鬆將我納為“養子”也是權宜之計,他顯然早有計劃,要不為啥翁美玲也被蒙在鼓裏?
翁美玲如今就是一個棄婦,她被梁鬆無情地拋棄掉,就像手心裏經常玩著的一塊石頭,棄之不惜。
翁美玲再次催我走,我無奈地說:“翁媽媽,你先好好休息。什麼都不要想。明早我來陪你回深圳。”
“你要讀書,我不用你陪。”她斷然拒絕我。
我想說,我這次陪她回去,就是關於搬家的事。深圳蓮塘別墅再住下去的可能性幾乎不存在。翁美玲不會舔著臉不搬。可是在深圳,她和梁鬆並沒有買房,唯一的地方就是龍華的老宅子。
我想好了,銀行再催,我們就搬到老宅子去。我沒把想法告訴她,但已經悄悄給徐小婷打了電話,讓她安排幾個人去老宅子打掃。
我不能讓翁美玲一個人孤零零的去老宅子,我必須要陪著她。
翁美玲態度之堅決讓我有些踟躕。她嚴肅地說:“梓陽,我明白你的想法。你不用擔心我。翁媽媽不是隨便就能打倒的。”
我說:“現在的情形,我不擔心都不可能了。”
她莞爾一笑說:“我有什麼好擔心的呢?你以為我離開老梁就沒辦法活下去了?”
我搖了搖頭,決定還是先離開。
從招待所出來,走了幾步,突然一個黑影攔在我麵前,抬頭一看,居然是王芙蓉。
我驚疑地看著她問:“你怎麼還沒走?”
她淺淺一笑說:“你不也沒走嗎?”
我對她今晚拿過來的紅酒表示感謝,說這麼名貴的酒,被我們幾個少不更事的人喝了,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王芙蓉笑道:“酒本來就的讓人喝的,無關貴賤。其實不管多貴的酒,喝在我嘴裏也就是一口帶著味的水。倒是你這個人,有心事也不與人說。”
我搖著頭說:“我沒心事,真的沒有。”
“鬼才信你。”她抿嘴一笑,低聲問我:“你媽媽休息了?”
我點點頭,輕輕歎了口氣。
王芙蓉悄聲說:“你媽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不許她出國呢?”
我不想與她討論這個話題,岔開話說:“王芙蓉,你也該累了吧?回去休息吧。”
她問我:“你呢?”
“我還有點事要去處理一下。”
“我陪你一起去吧?好不好?”
我蹙了一下眉,拒絕了她的要求。
王芙蓉就一臉失望,輕聲說:“我也睡不著,就想出去走走。”
“你隨便走走吧。”我言不由衷地說。
“沒人陪,我有點怕。”
“學校校園裏,可能是天下最安全的地方了。你就大膽走吧,沒事。”我安慰著她。
“可是我還是想跟著你一起走走。”
“改天!”我匆匆說完,扔下她就往校門外走。
我要去於蓧蓧給我的地址。她們來廣州,就是奔著我來的,這裏麵有孟小冬在,我不能不心生懷疑。
甜姨她們住的地方距學校並不遠,是家三星級的賓館。我按照於蓧蓧提供給我的地址,輕而易舉就找到了地方。
站在賓館樓下我平靜了一下心情,準備上電梯的時候偶然回頭,突然看到王芙蓉遠遠的跟了過來,發現我在看她,慌亂的將身子隱入到了一叢花的後邊。
我沒叫她,徑直上樓。
甜姨她們似乎算準了我會來,三個人都在一間房子裏,沉默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