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醫院領導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楞了一下,好在一邊的蘭花兒反應快,趕緊接口說:“是呀,剛分來我們科室的。”

我隻好順著竿子往上爬,嚴肅認真地說:“領導好!我是新來的實習醫生。”

領導看我幾眼,突然問我:“咦,你上崗怎麼不戴工牌啊?”

我吃了一驚,滿懷抱歉地說:“對不起領導,今早走得太匆忙,忘在家裏了。”

他點了點頭,批評我說:“年輕人啊,做事不能太毛躁。工牌是證明你身份的東西,怎麼能忘記呢?下次不許這樣了啊!”

我連連點頭稱是,蘭花兒黑著臉訓斥著我說:“再出現這樣的情況,就提前結束你的實習。”

送走領導,我隨著蘭花兒回來,看到護士朝我幸災樂禍地笑。蘭花兒臉一黑道:“有那麼好笑的嗎?”

護士便收了笑容,一本正經地開始安排家屬探視去了。

我閑坐了一會,心裏一直想著美心給我說的筆記本一事,仿佛心裏被一根絲線牽著一樣,懸在半空掉不下來。

剛才被蘭花兒一叫,嚇得美心來不及把筆記本藏匿的地方告訴我。現在再想進去,又找不到合適的借口。遲疑再三,我還是開口說:“蘭醫生,我想再進去跟美心嫂子說幾句話。”

蘭花兒斷然拒絕了我的要求,她白我一眼說:“剛才差點嚇死我了。你冒充實習醫生這事要是讓醫院知道,我會吃不了兜著走。”

我不屑地說:“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啊?誰願意來冒充一個精神病的醫生。”

蘭花兒瞪我一眼道:“以後你別想再進去。”

我因為偷看了她的日記本,心裏有底,對她的恐嚇一點也不放在心上。但凡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有了愛意,她願意將自己低到塵埃裏去。

進不去病房,我枯坐著就沒半點意義。聽美心說,日記本是屬於孫玉的,這麼說來,孫玉就是揭開這個謎的直接人物。與其胡猜亂想,不如單刀直入找她。

心裏有了主意,便對蘭花兒說:“蘭醫生,我想先走去辦點事。”

蘭花兒愕然地看著我問:“什麼事?不能多坐一會?我一會兒就忙完了,忙完了我就陪你說話。”

我苦笑著說:“你忙你的,我是真有事要去處理一下。”

蘭花兒是個善解人意的姑娘,沉吟一會說:“也好,如果有空,中午一起吃飯吧。”

我沒否定她的想法,也沒直接肯定。隻是淡淡一笑,轉身出門。

孫玉住的地方我去過,一個高檔小區。

她死去的老公給她留下了巨額財富,卻沒給她留下隻男片女。老公死後,她就一直孑然一人,再沒對其他男人有過想法。她當初告訴我這樣的情況時,正在我的身體底下翻滾,我看著她微微漲紅的麵龐,對她的話絲毫也沒放在心上。

一個對男人沒興趣的女人,不會在男人的身體下麵表現得如此壯懷激烈。

她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齡,看到柱狀的東西都會聯想到男人身上去。特別是她勾引我的全部過程,顯得是如此的輕車熟路,得心應手,以至於我這樣懵懂無知的少年男子,根本無法抵禦她如火般的誘惑。

關於我跟她的苟且,按孫玉的說法,是孟小冬默許的,甚至是孟小冬故意給她留下了空間。而孟小冬卻對這件事忌諱莫深,隻要我們兩個人任何一個人提起孫玉,她原本燦爛如花的麵孔會瞬間變成冷如冰霜的麵容。

孫玉就像一朵罌粟花,成熟、熱烈,不但花兒能誘惑狂蜂浪蝶,即便是果實,更是能致人於死地,且快樂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