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2、信不信我咬下你一塊肉來(1 / 2)

拘留所裏這一場鬧劇,還是被劉啟春喝止在萌芽狀態。

這裏的社會相對看守所來說,還是單純得多。大家都是臨時被拘押幾天,誰也不想多事。何況犯了點治安管理類的小事,沒必要為之將性質上升到另一個高度。爭了口舌之欲,最後落個雞飛蛋打,得不償失。

雕龍男吃了暗虧,麵子上覺得難過,雖然口口聲聲說我誤會他,卻在我放手之後,橫著眼一直瞪視著我。

老子無所謂!我坐在劉啟春的旁邊說:“老劉,明天我就要出去了,我們還是留個聯係方式吧。”

劉啟春也不拒絕我,當即寫了自己的電話號碼給我,笑眯眯地說:“王者啊,老哥哥出來再找你喝酒啊!”

時間過得快,我被拘留所放出來後,拿到手機打開一看,裏麵有未接電話一百多個。

翁美玲自然打得最多,我數了數,不下三十個。我一連三天音訊全無,她一定急壞了。我腦海裏浮現出她焦慮的麵孔,心裏一熱,當即回了電話過去。

翁美玲的聲音自始至終都在顫抖,責問我為什麼要關機,人去哪裏也不告訴她,害得她差點要報警了。

我笑笑說:“翁媽媽,我沒事,好著呢。”

我沒敢告訴她我被拘留了三天,我怕她擔心。翁美玲是屬於最不願意與法律打交道的人,在她看來,所有的法律都是寫在紙上給別人看的。真正的法律不在紙上,而在人手裏。她一直認為,權是大於法的,所有的法律在權力麵前總是不堪一擊。

“你告訴媽媽,是不是去找姓孟的女人了?”她突然低聲問我,帶著責備說:“她對你來說,算是老女人了。兒子,你放不下她麼?”

我不想辯解,有些事越描越黑的,我深知這個道理。

我衝著話筒說:“翁媽媽,我等下就回去看你。”

翁美玲還是住在賓館,現在救援工作還在進行。雖然善後工作也在逐步開展,畢竟涉及的人太多,不可能一下把所有的事都處理好。特別是安排受災群眾的住宿問題和吃飯問題,就足以讓政府的頭要大上一圈。

得知她現在一切如常,隻是生活不太方便,我懸著的心終於落下。

手機裏除了翁美玲的電話,就是孟小冬的電話,還有幾個我不熟悉的號碼,我看也沒看就忽略過去。

最後的一個電話顯示的是今天早上打來的,是蘭花兒。

我回撥過去,開口說:“蘭醫生,你找我?”

蘭花兒沉吟一會,問我:“怎麼關機?”

我嘿嘿地笑,沒回答她的話。

“美心有急事要找你。”她說:“很急的事。你看什麼時候抽空過來看看?”

我猶豫一下說:“我馬上就來。”

我之所以猶豫,是我聞到了身上一股很難聞的味道。這種味道隻有在不見天日的房子才能孕育出來,而且經久不散,絲絲縷縷的,直往人鼻子裏鑽。

我知道這是拘留所裏帶出來的味道,盡管拘留所裏的衛生可以媲美五星級的賓館,但拘留所裏的一股令人厭煩的味道,卻如陰魂不散的魔鬼一樣,能糾纏人好久。

我要去找個地方洗澡換衣服。

老宅回不去了,衣服全部被壓在黃土下。我隻能跑到街上匆匆買了一套衣服,進了一家水會,泡在滾燙的池子裏洗淨身上的味道。

換了新衣服出來,打個的士直奔蘭花兒的康寧醫院。

剛好是蘭花兒值班,看到我來,輕輕點了點頭,徑直往醫生休息室走。

我與護士打著招呼,隨著蘭花兒進去。

“美心這兩天表現很反常,顯得很煩躁。”她開門見山告訴我。

“你給她打針了沒?”我試探地問。在精神病醫院,醫生最拿手的好戲就是給病人打上一針鎮靜劑。這東西很厲害,能將狂躁的人秒服。即便是一頭狂暴的牛,一針下去也能讓它軟癱下去。

精神病人雖然在精神上有認知誤區,肉體承受的痛苦還是與常人無異。所有精神病人都有過被強行注射過鎮靜劑的經曆,但凡有此經曆的人,隻要一聽到鎮靜劑幾個字,渾身便會莫名其妙地顫抖。

蘭花兒對我的疑問表現出極大的憤概神色,她定定地看著我,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卑鄙!”

我嘻嘻一笑說:“我不是卑鄙,我又不肯定,不是在問你嗎?”

“需要問嗎?”她不滿地瞪著我說:“王者,你就是個小人。你以為我們所有醫生除了會打鎮靜劑,剩下的都隻能混飯吃了?”

我訕訕地說:“我不說那個意思。”

她輕輕地哼了一聲說:“我不管你是那個意思,總之你這樣說,就是侮辱我。”

她臉上表現出憤怒與不滿的神色,我看到她手裏的病曆本幾乎要被她揉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