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芙蓉提出來將美心安排在酒莊,這讓我既感激又猶豫。
美心有精神病,這是我灌輸給她們的思想。將一個患有精神病的人留在如此高檔的場所,她難道不擔心出點意外?
我站在露台上,獨自一個人抽著煙。
當時急匆匆將人偷出來,現在怎麼安排成了非常棘手的事。過去老宅還能安頓她,現在老宅夷為平地,我自己還在居無定所,神情恍惚的美心該怎麼辦?
我想過把美心送到孟小冬的別墅去,美心堅決拒絕了。我也想過把美心送到王常舉的老家去,美心一樣拒絕了。她一直不肯將心裏話說出來,究竟是走是留,她沒給我片點信息。
一支煙燒到了煙屁股上了,炙烤著我的手指生痛了,我才將煙頭扔在腳邊碾碎,看著遠處重重疊疊的高樓,看著樓底下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車流,我突然感覺到,偌大的深圳,還真沒有美心的立足之地。
王芙蓉就是在這個時候悄然來到我身邊,柔聲對我說:“你真不要想太多,相信我,能把美心嫂子照顧好。”
我苦笑著說:“芙蓉,你真不擔心?”
王芙蓉不屑地白我一眼道:“我有什麼好擔心的?有病就治啊,再說,我看你的這個美心嫂子,根本就不像個有病的人。”
“確實有病。”我認真地說:“不過,基本痊愈了。要不,我也不會帶她回來。”
王芙蓉抿著嘴巴笑,說:“不是帶,是偷,好吧,你把人偷出來了。你說,醫院要是發現跑了一個人,還欠著醫藥費,他們會怎麼辦啊?一定亂套了吧?”
我一直說美心是因為欠著醫藥費,絕對不敢露出半點美心是有事在身。我在想,倘若我實話告訴她們,她們還有不有膽量跟著我去偷人呢?
對於王芙蓉的疑問,我一笑了之。
“要不,等你安頓好了,再接她走也行。”王芙蓉說:“你總不能讓她流露街頭吧?”
王芙蓉的擔憂不無道理,像我目前的狀態,還真沒辦法帶著她在身邊,可是我要不管她,她就隻能流露街頭,如此以來,心思完全白費,隻要她露麵,國安的那幫人不會嗅不到她的味道。
美心再要落入他們手裏,隻會凶多吉少。
我權衡半天,終於答應她道:“這樣一來,就太麻煩你了。”
王芙蓉笑笑,轉身進屋。
安頓好美心,一塊巨石落地。我要先將梁大地搞定,再問美心筆記本的下落。
慰問團四個人第二天全部回去了,王芙蓉當著我的麵,鄭重其事叮囑豆經理,絕對不能讓美心出半點意外。
美心戀戀不舍我也要走,跟著我寸步不離。
我好不容易勸住了她,說辦完事就回來看她,她才擦著眼角讓我離去。
我心無旁騖了,開始打電話給梁大地。
梁大地一聽到是我的聲音,當即掛掉。
連打幾次都如此,我心裏有氣,幹脆發個短信給他。
梁老板:如果你不想失去財富,你必須接我電話。
過幾分鍾再打,他在電話裏惡聲惡氣地問:“喂,小子,你是什麼意思?”
我說:“梁老板,如果有你時間,我們不妨坐坐。”
梁大地沉吟一會,歎口氣說:“你來,我在國貿等你。”
從福田到國貿,地鐵十幾分鍾。
半個小時後,我出現在梁大地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