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有沒讓我去找他,他主動找我來了。

黃婉帶著我去招待所的時候告訴我說,錢大有看起來心情很好,一定是有高興的事。

我不管他心情如何,隻要他不惹我,作為學生,我一定會禮貌有加。

學生處與招生就業處都在招待所開有房間。招生就業處還說得過去,畢竟很多業務問題需要更好的環境來處理。學生處開一間房就完全沒必要了,但大家都是一個鍋裏攏勺的,誰也不好說誰。好在招待所雖然對外營業,主體還是學校後勤管。因此錢大有要了一個長期房間,也沒人提出異議。

我對招待所是懷有敵意的,錢大有在招待所對翁美玲幹出的齷齪事,就像一隻蒼蠅一樣,在我心頭揮之不去。

黃婉將我送到錢大有的房間就退了出去。

屋裏隻有錢大有一個人,滿臉的肥肉,擠成肉浪翻滾。

“小王同學,來了啊!”錢大有居然起身迎接我。

我麵無表情地問:“錢處長,您找我有事?”

“有,當然有。”錢大有手一揮說:“請你來,自然是有事。”他客氣地招呼我坐,拿了一個紙杯給我倒了一杯水。

我多少還是有受寵若驚的感覺。畢竟他是學校領導,而且還是不小的領導。

我雙手接過水來,抿了一口,等著錢大有說話。

“以前,我們是有點誤會的啊!”錢大有打著哈哈說:“小王同學,我聽說了你的一些情況,也安排了人對你做了外調。有結論了嘛。”

我心裏想,老子又不是去當兵,也不是來做官的,對我還做什麼外調呢?多此一舉。

“過去你在高中的時候,表現得還不錯。”錢大有說:“高考的成績也擺在哪,好。”

我苦笑一下說:“可惜生不逢時啊,我們哪裏的錄取分數線,比別的地方高出好多。”

錢大有義憤填膺的說:“你說的沒錯,地區不同,分數線不一樣。像你老家,基礎教育搞得還是有口皆碑的。學生的整體素質也比一般地區高不少。但是我們國家大,學生多,要不是弄個政策,你們還會讓別人有書讀嗎?”

我會心一笑,確實。如果全國一張卷,全國錄取線一樣,我估計高校裏坐著的大多數是我們老家的學生。像北京、上海,以及教育基礎不好的其他偏遠身份,怕是分一杯羹的可能性都不會存在。

人家北京學生,三百分可以上北大。我們老家學生,少於六百分,怕是連做夢的理由都不存在。

“錢處長,你找我來,就為這事?”我疑惑地問。

“當然不是!”錢大有擺擺手說:“叫你來,是有個事,要先給你說說。”

“什麼事?”

“你知道學校這次花九牛二虎之力把你招到學校來的目的吧?”

“知道一點。”我說:“不過,可能學校搞錯了,我根本不懂什麼武術。要我代表學校去參加武術錦標賽,是浪費一個名額啊。”

我得先給錢大有打個預防針。錢大有打開大門讓我進來,一定是花了不少心思。要不偌大的一個中大,人才輩出,豪傑遍地,說啥也輪不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我。

再說,中大誰會知道我?

唯一的理由就是錢大有在學校高層麵前說過我,極力推薦過我。

“你有不有武術基礎我不清楚,但你有武術的天分,這是誰也不能否定的。據說,你與賈包宇同學比過武,而且還贏了?”

錢大有不說我徒手爬牆打破他的好事,他拿出我與賈包宇在後操場打架的事來說。可見錢大有不但老謀深算,而且是有意在回避我和他之間的往事。

錢大有提起賈包宇與我的事,我隻能會心一笑。我想,當初要是賈包宇讓我打他三拳,我估計他要在床上躺好多天。

“你這次要是獲得了名次,好處很多。”錢大有笑著說:“比如,去香港大學交流學習,這可是很多人擠破腦袋的事。”

我楞了一下,錢大有突然說出這麼好的事,恍如天邊一線曙光,照亮我本來塵封的心靈之門。

這麼好的事,就像一坨狗屎。這坨狗屎怎麼會掉到我頭上來呢?

我嘿嘿地笑,一掃剛才進門來的冷漠。

“輪得到我?”我狐疑地問。

“不是輪,是獎賞。”錢大有嚴肅地說:“學校專門開了會,對明年香港大學交流生做了規定。像你們這次武術錦標賽,也列入了。”

“是嗎?”我有些興奮,但馬上又冷靜下來。

我是有自知之明的,對於一個隊武術一竅不通的我來說,要想在武術錦標賽上拿到名次,完全等於癡人說夢。全國那麼多大學,那麼多專業武術學員,我算個屁啊!

我懊惱地說:“錢處長,謝謝你關心。隻是我,就不做這個夢了。”

“怎麼了呢?”錢大有狐疑地說:“我對你是有信心的。美玲對你更有信心。你不可辜負她哦。”

我一聽他將翁美玲叫得那麼親切與自然,心裏一股無名火就要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