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小曼的白眼毫無顧忌,她甚至連鼻子裏哼出來的冷笑,都如冬日凜冽的寒風一樣呼嘯而過。

黃婉臉皮薄,她終究是老師。她在覃小曼的冷哼裏與我告別,道貌岸然地說:“王者,以後就看你的了,別讓領導失望。”

黃婉匆匆走了,留下一個俏麗的背影,猶如蓬鬆的灌木叢中一株挺拔的白楊。

我轉頭對覃小曼笑,與她打著招呼:“覃小曼,你好啊!”

她臉上閃過一絲微笑,輕輕點點頭。

我想走,被她叫住,問我:“王者,錢處長找你麼?”

我點著頭說:“是。”

“關於交流生的事?”

我心裏一頓,覃小曼的消息果真靈通。我如果不是剛才聽錢大有說,根本就不知道中大有這麼一個事。覃小曼又是從何處得知的呢?而且從她的神色來看,似乎她對交流生的事很感興趣。

我說:“是說了這麼一個事。不過,與我沒太多關係。”

“怎麼會沒關係呢?”覃小曼顯得有些激動,她雪白的臉開始漲紅,語速極快地說:“你不知道吧?在與你談話之前,錢處長也找過賈包宇談過。”

“這是好事啊!”我笑著說:“老賈肯定能得到這個指標的。因為他一定能拿到名次。”

“不見得。”覃小曼不屑地說:“他那點三腳貓的本事,嚇嚇小孩子還可以。真要上正場,還是拿不出手的。”

覃小曼對賈包宇的態度一直維持著不冷不熱。據說她休學回家後,賈包宇跟著休學回家,連家也沒回,直接奔她家去了。

覃小曼的父母對身材高大的賈包宇表現出濃厚的興趣,畢竟是一個地方的人,又對自己的女兒如此上心,做父母的自然暗暗喜歡。

可是覃小曼一點麵子也不給賈包宇。她不但不讓賈包宇進門,還冷言冷語地譏諷他。賈包宇是愛之深,卻無恨之切。任覃小曼冷臉冷語,他絲毫不為所動。覃小曼不讓他進門,他也表現得很平靜,將行李往覃小曼家門前一放,自己跑回家去,捉了一隻老母雞宰了,熬了一鍋湯端來。

其實覃小曼對賈包宇並無惡意。隻是在她心裏,賈包宇不是她想要的未來。

天下再執拗的女人,都怕男人的死纏爛打。

比如社會上有個現象,漂亮女人嫁的男人,未必都是帥哥靚仔。究其原因,無非也就是一個“纏”字。女人被纏得久了,自然也就認了命。因此我們看世界,看到的漂亮女人的男人,歪瓜裂棗的多。

賈包宇不是歪瓜裂棗,而且還是個帥哥。不但有著常人難以企望的身體,他作為小縣城裏出去的大學生,麵子上是很光彩的。說實在話,在覃小曼他們小縣城,賈包宇就是人中豪傑。她與賈包宇,算得上是一對金童玉女。

覃小曼在父母的勸說下喝了雞湯,對賈包宇的臉色也開始逐漸好轉。但她堅持了一個底線,不讓賈包宇靠近她。

賈包宇目的也簡單,隻要覃小曼不趕他走,再大的委屈他也能接受。

覃小曼的不屑讓我有些不高興。畢竟賈包宇是上過大場合的人,而且人家還真拿過全國性的大獎。

我說:“覃小曼,在我們中大,比老賈還優秀的人,不多啊。”

覃小曼淺笑道:“不是不多,隻是你的視角不對,所以看到的不是真實存在的。”

“起碼比我厲害多了。”我嘟噥著說。

我是說內心話。再怎樣,人家賈包宇算是科班出身的人。我算什麼?連半路出家都算不上。無非是機緣巧合,吞吃了一顆玉露丸。如果沒有玉露丸護體,我估計自己並不是賈包宇的對手。

“男人一定要有男人味。”覃小曼輕聲說:“賈包宇就沒半點男人味。”

“錯!”我直言不諱地說:“老賈在所有女生心目當中,可是一匹白馬。”

“哪她們去騎呀。”覃小曼還是滿臉的不屑,她掃我一眼道:“男人如你,才是一本書。”

我不敢接她的話,覃小曼上次去深圳,得知我連的住的地方都沒有了,她臉上所表現出來的失望,至今曆曆在目。

男人是本書不錯,是本什麼樣的書,就有很大的講究了。

在我看來,賈包宇就是一本愛情書。他滿腦子裏估計全部是覃小曼的身影。這從他每次跟我們聊天的時候就能體現出來。他會在突然間想起說,哎呀,覃小曼還沒吃中飯!哎呀,覃小曼想吃水果。

他每次都會在這個時候起身離去,不管我們如何挽留。

而我,最多算本曆史書,除了回首看齷齪的曆史,幾乎沒有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