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龍老頭意料的是,含劍對這理論的理解非常準確透徹,就好像他已經學習了許多年似的。幾天之後的討論就顯示了這一點,不僅如此,含劍還對老頭手稿裏說得模糊不清的地方大加質疑,還提出了自己的見解。老頭脾氣固執,自然不服,兩人誰也說服不了誰,便畫出陣法來實踐,結果有時候是老頭正確,大多數情況竟然是含劍有理!
新的理論便在爭論中不斷完善,不斷拓展。到了這個時候,龍老先生已經不再將含劍當作一個新生,而是作為平等的討論對象來看待了。含劍更是獲益非淺,老頭的深厚實踐功力和敏銳得不像這個年紀的思路讓他敬佩無比,當然,該爭論的還是要爭論,該堅持的還是要堅持……
除了理論探討,老頭要求製作的各個陣法含劍也一絲不苟的完成。製作過程中,老頭給他詳細講解了設計那些變形陣法的思路,而有了新理論的支持,含劍常常也能發現發現其中的錯誤,或者有更好的變形方法。隻是,雖然這些零件的形狀功用含劍大致清楚了,但沒有設計總圖,他還是不知道組合起來的大家夥是個什麼,問龍老頭,總是神秘地搖搖頭,說道:
“嘿嘿,到時候你就清楚了!”
含劍也搖搖頭。沒辦法,老頭總想保持這事的神秘感,就讓他去吧。看這工程的進度,大約年底或者明年初就能完工了,到時候就知道謎底了。
老頭開始重新撰寫他的《陣圖解密》,某天看到含劍的書法之後,雖說粗人不解其中之妙,也知道和自己狗爬般的字跡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便令含劍執筆,自己口述。自然,撰寫之中兩個人也難免有些爭論,不過隻會有好處罷了。
沒多久,新的手稿完成了,龍老頭竟執意要在署作者名的時候加上含劍。含劍大為惶惑。他很清楚這部手稿的分量,那是開創一個術法新時代的奠基石!自己不過是適逢其會而已。但老頭倔脾氣上來牛也拉不回,吹胡子瞪眼說一定要他寫上,含劍無奈,隻好從命,不過寫下的是:“蕭含劍執筆”。
隨後龍老頭就打發辛博望去刊印了,五十本印出來之後,送呈京畿術法學會三本,嵩陽學院藏書館藏三本,衡山學院、京師學堂等著名大學院的術法科或術法院各兩本,含劍也拿了一本,其餘的十來本都塞在了他的書櫃裏。
含劍每天繼續做木零件上的嵌陣。老頭自從檢驗過含劍的設陣水平之後就完全放了心,將此艱巨任務放了手,常常溜出去不知做什麼。
這嵌陣真的很花時間,平常陣法他連準備材料也不過一刻鍾時間,而設一個嵌陣,最快也要三刻鍾!看到屋角疊放的幾百個木頭組件,含劍心中不禁一陣發寒……
這天老頭不在,含劍正在往刻好的凹紋裏填蘸了水的朱砂,忽然門乒乒響起敲門聲音,門開後,隻見竟是寢室老六鄭水昌!都快到冬天了,他還跑出一頭的汗水,氣喘籲籲地說道:
“含……含劍,不好了,他,他們打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