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衙門,鳳兒以為和珅會即刻召集人手和自己一道去空欲寺討要回小蘿卜,熟料,大權在握的和珅耍起了無賴。
和珅訴苦道:“格格啊,您有所不知,西南戰事吃緊,軍需糧草所缺甚多,要不是這樣,奴才也不會卑躬屈膝地跟紅蓮教的萬千軍草草地簽了互利彼此的條約。要知道,紅蓮教那是反清複明的邪教,要是讓上頭的人知道了,奴才就是有一百個腦袋那也是不夠砍的。奴才之所以冒天下之大不韙,那還不是為了大清社稷,為了天下百姓,為了早日湊齊軍糧、平息戰亂,少死些將士嘛?師父說,天下為先,君王為先,百姓為先,奴才豈敢忘卻。”
“那就必須讓小蘿卜去死嘛!”
和珅當即撲通跪地,說道:“奴才萬死,可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不過,要是能拖上十天半月,奴才定能有辦法讓紅蓮教的聖母娘娘回心轉意。”
“這紅蓮教都張告整個廣州府了,說明日就要遊街砍頭,哪裏還有十天半個月?”
“那......”
沒有旁的辦法,和珅隻能暫時應了鳳兒,說會即刻派人與紅蓮教教主萬千軍交涉,不過也請求鳳兒以大局為重,別以兒女情義為先,以免誤國傷民。
“隻要你們肯去紅蓮教交涉,本格格自然會以大局為重。”
“格格吩咐,奴才定然萬死不辭。”
鳳兒當然知道和珅的話不足為信,自從他死皮賴臉地拜傅恒為“師”,學到了些許為官之道和管納錢糧的訣竅,以及掌握了些許實權之後,人精話靈,根本早就成了心有魚龜、狡黠圓滑之輩。之所以讓和珅替自己去找萬千軍交涉,也是擔心紅蓮教反複無常,萬一再把她也虜了去,就更沒有人能救自己的菔哥哥了。
果然,和珅雖說真的派人去跟萬千軍交涉了一番,可那也不過是走個過場,萬千軍根本就不拿他當回事。
私底下,一個要銀子,一個卻想要借助朝廷的勢力重振紅蓮教——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萬千軍眼裏,除了秦鳳,竟然又想起了他爹打小交辦給他的“使命”。
“回格格,奴才已經派人去空欲寺找過萬千軍,隻是......”一趟來回,和珅回稟鳳兒道。
“要不是福康安臨走之前把這裏的事都交托給你辦理,我真想一劍殺了你,”鳳兒明知和珅耍滑,可真的也是沒有辦法。廣州一帶,比不得別的地方,天子腳下,自己頂著格格的名頭還能吆三喝四,可這裏,不說別人,就是和珅也敢跟自己頂嘴。
旁邊,竇禁安看在眼裏,不停說道:“也不知道這萬千軍哪裏來的本事,前次他來借兵,轉眼之間盡然變出千百支洋槍,還送來幾大車銀子。如今,他們盤踞空欲寺,內外都戒備森嚴,眼下可不是救人的好時機。更何況,萬千軍剛才又派人送來了兩大車銀子。”
“不說救人一事,”鳳兒一臉不悅道,“眼見紅蓮教的人這麼囂張跋扈,我們就任由他們如此妄為嗎?”
和珅答道:“不是奴才不想滅紅蓮教,眼下外有洋人襲擾,內因巡撫離去,兵力空虛,士氣低落,哪還有那個能力。”
“那你還借兵給萬千軍?!”
和珅習慣性地撲通跪地,訴說道:“皇上聖諭,讓福康安大人和奴才務必在五日之內籌集西南所需之糧草,如今福康安大人又不在身邊,而奴才也沒正兒八經地當過大小官,遇到有人給奴才送銀子解急需,奴才真的是......”
“說一千道一萬你就是不肯帶兵去圍剿紅蓮教。”
“格格,奴才無能,手下實在沒有兵勇可調派,”和珅說道,“別說調兵圍剿,要是萬千軍此時帶人殺來,奴才連這衙門都守不住。”
“好,本格格自己去!”
“且慢,”和珅滿臉堆笑道,“奴才有個計策,是這麼這麼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