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柳姑娘,自從被笨劍擊中腹部以後,一直在江鎖兒的閨房裏躺著。
身邊,小蘿卜、江鎖兒、舁野等人一直陪在左右。
外邊,江崖還在向大夫詢問柳姑娘的傷情。
江崖問道:“柳姑娘的傷勢怎麼樣,有無大礙?”
那大夫指了指屋內那剛從柳姑娘體內取出的死胎“落腹兒”說道:“你們也看到了,孩子肯定是沒了……至於柳姑娘的身體,吃五天湯藥,休養半月,必定可以痊愈,但是……”
“但是什麼?”小蘿卜從房內出來,問道,“難道還有什麼後遺之症,是不是她以後都懷不上了?”
大夫搖頭道:“那倒不至於!”
小蘿卜問道:“那您的意思是?”
大夫說道:“身傷好愈,心病難治!小的不才,隻會治傷而治不了心,若想痊愈,當看她自己如何看開此事。三五日後,你們再好好開解她,眼下,還是不要打擾的好。”說著,那大夫指了指裏頭七嘴八舌,正使勁開解柳姑娘的江鎖兒和舁野。
江崖點了點頭,說道:“明白了!”
大夫抱拳道:“那小人先告辭了!”
江崖和小蘿卜回禮道:“辛苦您了!”
那大夫走後,江崖急忙將江鎖兒和舁野等人趕了出來。
小蘿卜怕柳姑娘睹物傷心,便將“落腹兒”拿了出去,並且按照毒筍嶺的習俗就地安葬了。
安葬了“落腹兒”之後。
小蘿卜緩緩入內,走到柳姑娘身邊,望著她那幹裂蒼白的唇口道:“你想吃些、喝些什麼嘛?”
柳姑娘雙眼不動,木訥地搖了搖頭,說道:“我什麼也不想吃!我想看看它!”
小蘿卜強忍淚水道:“我已親手將它埋了,等你身子好些了,我再帶你去看它,好不好?”
柳姑娘搖頭不語,搖頭不語,搖頭不語。
小蘿卜見狀,眼淚奪眶而出。
“你別晃了,我這就帶你去,”小蘿卜見柳姑娘不停地搖晃著腦袋,知道拗不過她,隻能順了她的意。
小蘿卜將柳姑娘小心翼翼地扶下床來,輕聲細語地說道,“來,我替你把外衣披上,別著了涼!”
說著,小蘿卜隨手拿來江鎖兒的一件披氅,想給柳姑娘披上。
柳姑娘一把扯落,目光呆滯道:“我不要,它會認不出的。”
小蘿卜抹了抹淚,輕聲細語道:“好,都聽你的!外麵風大,大夫說不能讓你受了風,不如你等我一會兒,我去取把傘來。”
“不要,你別走,”柳姑娘一把抱住小蘿卜的胳膊,竊聲道,“你不要走,我不要傘,我不要傘!”
小蘿卜急忙安慰道:“我不走,我不走!我們不要傘,我不去取傘了,好不好?!”
柳姑娘說道:“我們這就去看我們的孩子!”
小蘿卜應聲道:“好,好,我們這就去看我們的孩子。”
***
小蘿卜攙扶著柳姑娘來到他們那可憐的“落腹兒”的墳前。
隻見,這“落腹兒”的墳頭,隻有兩個手掌那麼大,高也不過手腕。
說是墳,實不過一大捧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