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混小子,平日裏在底下作威作福,欺負這欺負那的,自以為了不起。卻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知死活的東西!”
“我說兩位,你們這麼早到這兒來,難道就隻是批鬥他這樣一個小角色嗎?”陸冠英本也要喝茶來著,聞言將茶蓋往杯子上一按,發出哐當一聲脆響。
他抬頭,故作好奇地說道,“聽兩位這麼一說,這小子確實該死,我今天辦了他,也是替天行道,做了一件大好事。”
“這自然是一件好事,隻是……”
“實不相瞞啊,陸少,我們來的主要目的,還是想請求你大人大量,饒了他這一次。陳嚴石這人,還太年輕,總有不懂事的地方,還請陸少多多包涵!”
“我們也知道這臭小子今兒個是闖了大禍,不留下一個教訓也說不過去。陸少,您看不如這樣,打斷他一隻手怎麼樣?如果一隻手還不足以抵消他的過錯,那就再加一隻腳?”
“原來兩位是來求情的啊,直接說就好了,不用稱我什麼陸少陸少的,兩位都是小輩的長輩,稱小輩一聲少,這要是傳出去被我爺爺知道了,還不給我幾大嘴巴子?”陸冠英笑嗬嗬地說道,“打斷手腳這種事情嘛,也不是不可以商量。我有點好奇的是,這打斷是怎麼個打斷法?隻是骨折?還是說一刀兩斷?兩位覺得哪個斷更合適一點?”
“這……”
兩個老人對望一眼,全都一臉憂色。
隻是骨折的話,回頭送醫院就能接上去,比較簡單。
徹底砍斷的話,以如今的醫療技術,也是有一定幾率接上去的。
但用膝蓋想也知道,陸冠英這裏所說的“斷”,肯定是接不上去的那種。
按照這兩個老人的想法,隻是骨折當然最好啦。
但是陸冠英會同意嗎?
不管他同不同意,許迎春都想試試。
於是他堆出一抹笑容,小心翼翼地說道:“要不……就骨折,怎麼樣?”
陸冠英的笑容一頓,緩緩收斂,變得麵無表情。
許迎春心裏登時一咯噔,笑容也變得比哭還難看。
趙新國也是手指一抖,暗暗後悔,應該說砍斷才對!
手被砍斷,總比小命不保好的多!
“老人家,你不講究啊!”陸冠英搖搖頭,露出失望之色,“真的不講究。”
“陸少,我……”許迎春打算馬上改口。
陸冠英身子往後麵靠椅上一靠,那少婦就站他身後,見狀立刻伸出青蔥手指,幫他按揉太陽穴。
陸冠英眯著眼睛,當先說道:“不用說了,兩位請回吧。”
許迎春和趙新國同時站起來,點頭哈腰,先後陪笑。
“陸少,求你賞我們老臉一點薄麵,饒過他這一回好不好?”
“我們再商量商量嘛,隻要陸少您饒過陳嚴石這一回,以後有需得著淮商聯盟的地方,我們一定效勞!”
“抱歉,我不與不講究的人多費口舌,所以最後再說一遍,兩位請回。”陸冠英絲毫不給麵子,硬梆梆的回應。
許迎春和趙新國兩趙老臉火辣辣的,感受到直白的羞辱。
他們是淮商聯盟的名譽董事,那平日裏也算位高權重,在陳嚴石所在的圈子裏影響很大。
地位尊崇的他們,平常哪需要低三下四地仰他人鼻息?
然而……這陸冠英確實吃罪不起。
隻能忍!
“陸少……”
他們試圖做出最後的努力。
“閉嘴!”陸冠英睜圓眼睛,凶戾地盯著他們兩人。
許迎春和趙新國噤若寒蟬,一時大氣不敢出一下。
站在他們兩人身後的那幾個年輕人,都咬緊了牙關,拳頭緊握。
他們已經到了無法忍受的邊緣。
這個叫陸冠英的,實在是太囂張了。
氣氛陷入死寂,足足過了十餘秒,陸冠英才又一笑,說道:“抱歉,我這一夜沒睡,心情有點不好,兩位老人家別往心裏去。”
“豈敢,豈敢……”
“你們真的下定決心要替這個陳嚴石求情?”
“是……”
“這樣啊!”陸冠英撥開少婦的手,坐直後目光下移,落在自己桌前的茶杯上麵,手指也放桌子上點了點。
許迎春和趙新國臉色一下子變得通紅,身子也都輕微的發抖。
然而,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他們鐵了心想保住陳嚴石。
於是他們齊刷刷跪下,許迎春緩緩伸手,端起了陸冠英麵前的茶杯。
“許老!趙老!”
他們身後的那幾個年輕人眼珠子都差點掉下來,然後就是難以接受,憤恨地看向陸冠英。
“姓陸的,你……”
“住口!都跟我一起跪下!”趙新國立刻扭頭,冷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