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衝這次卻不理會她的冷嘲熱諷,將她的臉撥回來,麵色嚴肅,“他信了?”
十七見他臉色凝重,便不敢再胡鬧,點頭,“看樣子,像是信了。”
容衝擰眉想了許多,突然就笑了,“嗬嗬,老虎棒子雞的遊戲雖最簡單卻也是最有效,二皇子和大皇子為了太子之位你爭我鬥,王猛力保大皇子,便也是二皇子的敵人,這個劉大龍一心隻求自保,如今我用二皇子唬弄他,你用王猛嚇唬他,他兩邊都不敢得罪,竟然就被我們鑽了空子。”
十七卻搖頭,“先不要高興得太早,一刻不離開這裏,一刻就沒有脫離危險,”她看看容衝,“偏你又傷得這麼重,我們要怎麼才能不引起那姓劉的懷疑,順利離開呢?”
說到這兒,她遍滿屋子翻找,終於在書案邊的多寶格架子上找到一包藥,她拿起來捧到容衝邊上打開,“這些藥你知道怎麼用嗎?”
容衝將藥撥了撥,便取了兩粒用水服了,再扯開衣服讓十七幫他上藥,十七不識藥,正在邊上用心看著,不想他突然解衣,頓時怔了,下一刻她已下意識刷的轉過身子,“你……你怎麼脫衣服?”
容衝已虛弱到極點,哪還有力氣顧她這小兒女的羞澀,見十七背了身,他便用力的抬手試圖自己去拿那個藥瓶,然而指尖才觸到藥瓶,便整個身子一軟,砰的倒地。
十七聽到聲音慌忙回頭,一看大驚,也顧不得他的上身正光裸著,趕緊去扶他,邊叫,“喂,你怎麼樣了?風四中,風四中……”
容衝雙目緊閉一言不發,十七心知是他傷勢過重又硬撐的結果,她低頭朝他身上一看,頓時大吃一口,就見他的下腹部上,一條筷子長的傷口正鮮血汨汨,滿地淋漓……
縱是十七見多了血腥和殺戮,但不知為何,此時容衝腹部的這道傷口如同貓的尖利的爪子在她心上狠狠劃過,她顫栗著雙手試圖去捂住他正在流血的傷口,可鮮血卻還在至她的指縫裏汨出,如一條一條的蚯蚓般,蜿蜒而下……
看著容衝愈發蠟黃的臉,十七急了,容衝還不得死在這裏,她手忙腳亂的抓起瓶瓶罐罐,卻又實在看不出哪個藥怎麼用?想了想,她一咬牙將所有的藥每樣都朝他的傷口上倒了點,再眼睜睜的盯著傷口和容衝的臉色,試圖找到點好轉的跡象。
十七想,再不行,便要劉大龍去叫郎中,至於他知道受傷的其實是容衝的後果會如何?一時她也顧不得了。
有了假山邊她那一番話的鋪墊,想來劉大龍依舊不會把容衝怎麼樣的吧?十七想。
就在十七一點一點變得絕望的時候,容衝傷口的血至於止住了,呼吸也變得平穩,十七仔細的看著他的臉,確定他的氣色至於回緩了些,這才鬆了口氣。她費盡吃奶的力氣想將容衝抱到床上,努力幾番卻到底抱不動,便隻好將床上的被子扯下來鋪在地上,再將容衝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