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好,”楚桓點頭,“王妃能這樣想,本王……就放心了。”

書房。

“劉全兒,你確定王家奶娘是這麼說的?”楚恒語氣含冰,冷冷問。

劉全忙點頭,“是的,王家奶娘說,王妃自小就性情虐戾,從來都是說一不二擋我者死逆我者亡的,就算是相爺,都要容著幾分;而且王妃從小習武,身體強健,自小兒就極少生病,更別說體弱暈厥,那是不可能的事兒。”

楚恒的手指在桌子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叩著,笑道,“那你說,是什麼樣的原因,讓一個性情虐戾的女子突然間變得溫柔賢良?”

劉全就笑,“能讓一個女子改變性情的,無非就是個‘情’字,王妃對王爺情意綿長,自然就收起了那小性子,對王爺溫柔體貼了。”

“哦,是嗎?”楚恒將身子朝椅子裏靠了一靠,“那又是什麼樣的原因,讓一個自小習武身體強健的人,動輒暈厥呢?”

“呃,這個?”劉全想了想,“王妃的陪嫁丫鬟素錦姑娘說了,王妃那幾天身子不適,又為大婚的事兒勞累了,王爺,自小習武身體強健是不容易生病,又不是永不會生病,王妃到底是吃五穀雜糧肉長的身子,哪兒能就一直不生病呢?”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楚恒將一條腿抬起架在書桌上,將身子懶懶的整個靠在椅子上,“那,大婚前她在家裏鬧的那一陣,又怎麼說呢?”

“唉喲,王爺,這小的就不敢亂說了,聽王家奶娘說,王妃那是在跟相爺鬧脾氣,至於為什麼鬧,她也不知道的,”劉全道。

楚桓閉上眼,在腦子裏仔細回憶著幾年前遠遠看到的那個身影,雖離的遠看不清容貌,但她的身形豐滿高挑,嗬斥下人的語氣淩厲凶悍,無論如何都無法跟眼前這身材纖瘦言語溫柔的人聯係在一起。

他揉一揉眉心,都說女大十八變,或許,真的是他想多了。

王猛雖大權在握囂張跋扈多年,但對父皇對他都還算是忠心的,特別是對他,從小到大都無比照拂,並一直堅持他是嫡子,理當繼承太子之位。父皇心裏眼裏從來都隻有麗妃所生的二弟楚楓,若不是有王猛力保他,隻怕母後早就被廢去皇後之位而麗妃為後,那時楚楓便成了皇後所出,理所當然成了嫡子,父皇便可順理成章立他為太子了。

他和楚楓明爭暗鬥這麼些年,早就勢同水火,便連寧王府上的下人都不將堂堂信王放在眼裏,若他楚楓被立為皇儲,他日一旦登基,他楚桓便是無底深淵萬劫不複!

所以,有王猛才有他楚桓。

此時王猛又將女兒嫁他為王妃,這態度分明是昭告了所有人他王猛和他楚桓是一條陣線上的,如此,他從宰相府迎娶來的這位王妃,自然不該有什麼差錯才是。

王猛沒必要這樣做!

想到那道所謂的皇帝欽點的諭旨,楚桓苦澀的笑,這道諭旨背後的辛酸,隻有他和母後知道了!

想到這兒,楚桓長長的歎出口氣,對劉全擺了擺手,“你退下吧。”

罷了,無論是什麼樣不堪的傳聞?無論跟前這位王妃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在他一切尚不能自主的時候,多追究毫無意義!

跟他的大業相比,這些都算不了什麼!

楚桓這樣安慰自己。

眨眼間,天就黑了。

十七將收拾好的小包袱藏好,隻等夜一深就找借口離開,並借口要讓巧玉素錦出府取東西,堂而皇之的命管家送來進出府的令牌。